其实,司妗姝也可以完全直接忽视将领,直接进军营找龙骏尧。
但司妗姝认为这样,很不礼貌。
在之前,因为司妗姝对每一个人都很尊重的原因,这些士兵的接受程度也渐渐提升,至少,没有刚开始的时候对司妗姝有那么浓重的敌意了。
看到司妗姝,龙骏尧有些惊喜,但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怎么?妗妗竟然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司妗姝微微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王爷此言差矣,我…只是出来体察一下民情,但瞬间又想到殿下在这军营里面,所以过来看望一二罢了。”
龙骏尧的脸色黑了黑,但听到探望二字,脸色瞬间由阴转晴,想来,必定龙骏尧是将这两个字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串联到了一块。
司妗姝的脸色微微发红,想尽快找个话题,转眼间看见他收拾的行头,微微有些惊讶,“你要回宫?”
尽管是猜测,但一想到这个猜测或许成功,司妗姝也很高兴。
“刚刚才有个宫里的公公前来传达皇上的旨意。”龙骏尧点了点头,想了想,眼里闪过一抹暗讽,“明天可能,你也得和本王一起上朝。”
司妗姝,“……”
次日清晨的朝堂上,在皇帝还未开朝的时候,众位大臣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这……女人上朝吗?”
“古往今来都是男子上朝,岂有后宫的人,也在朝堂上之理?”
朝堂上安静极了,而所谓的炸开锅,司妗姝揉了揉鼻子,看着文武百官的眼神,交流又转身看了看旁边的男人。
也不知道这皇帝是抽了什么风,她好好当一个米虫不香吗?在这里被人注视,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而低头,适合龙骏尧同色同款式的诰命三品夫人的衣服,衣服上面是大气的并蒂莲纹样,一针一线似乎是注入了灵魂一般,不仔细看,恐怕都能把衣服上的纹线当成了真花!
“感觉怎么样?”
龙骏尧目光冰冷,周围都散发着寒气,犹如帝王一般的威压,让每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在扭头的刹那,在开口面向司妗姝的时候,眼里的冰冷瞬间融化,端的是一派的如沐春风。
“还行。”司妗姝的嘴角抽了抽,想了想,她下意识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地方备受万人瞩目,或许我会更好。”
“忍忍。”龙骏尧有些无奈。
虽然他是皇帝的兄弟,但,终究不是能独揽生杀大权的帝王。
当然,对于这个位置他不稀罕也不喜欢。
一点都不的那种。
殿外响起了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下,司妗姝眼尖的看了几眼,也正打算跪下,龙骏尧先一步阻止了她的动作。
帝王从侧殿入座,龙骏尧朝旁边的司妗姝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拱手朝皇帝行礼,不约而同的声音,仿佛融为一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请起!”
庄严的皇上扫视了一下在下面跪着的众人,朝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点头,手中的佛尘转了个弯儿从右手搭到了左手的胳膊弯处,“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廷上嘛,哪天能没有事?
但大部分都写成了奏章,除了司妗姝突然出现在朝廷的这个变卦。
“皇上,朝廷是男人的朝廷,莫非皇上是打算让女子入朝为官?”
此言一出,那人周围的附合声渐渐响起。
“爱卿此言差矣。”帝王老谋深算的笑了笑,俨然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爱卿若是真要这么说的话,那自古往今来,朕的皇后不可以上朝么?古有太后,更甚者,古帝王殿下的诰命夫人,莫非到了现在,你们倒是让朕破了规矩不成?”
是呀,女人不可以做官。
但皇后为一国之母,若是皇帝不在的时候,皇后可以拉下幕帘,听朝臣政事,更有诰命夫人,可凭借头衔,一路顺利进宫甚至面圣。
朝廷上有些蛀虫在朝堂上为非作歹,怕是早已忘了规矩,既然没有天时地利人和,那他何不创造一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帝王对太子的培养朝堂皆看在眼里,而如今一口一个诰命夫人,一口一个皇后,这,莫非不是变相的承认司妗姝与龙骏尧的身份?
众人皆知。
司妗姝的心里复杂极了,帝王的潜台词她如何不懂,但懂是一回事,相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脑中快速的判断,总觉得帝王让她上朝是为了清理朝中的反抗之言,但看着皇帝没有下一步表态,司妗姝也不敢贸然的胡乱猜测。
管他呢。司妗姝转头看着身边犹如松柏一样的男人站在那里,像是为了生来便要为她遮风挡雨似的,心里所有的起伏下意识不由自主的就平静了下来。
下朝了,文武百官散尽,刚走出大殿,两人便碰见了在店外等候的皇后娘娘。
看到司妗姝从殿中出来,皇后有些意外。
“参见皇后娘娘。”司妗姝行礼。
“嗯。”毕竟是一国之母,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十足,温婉大方,“瞧这天气还早,你们两人,陪本宫与皇上一起用早膳可好?”
这……
上早朝前,司妗姝匆匆忙忙之际,只塞了几口点心,上早朝站立了这么长时间,饿当然是饿了,但司妗姝觉得。
金窝银窝,哪有自己的狗窝舒服呢?
咳,想到外面若大的王府,司妗姝有些懊恼的想拍一下自己的脑壳。
那么大的房子,怎么能比喻成狗窝呢?
问题不是这个!现在当下是要先回答皇后的问题。
司妗姝晃了晃脑袋,很快迅速回过神来,正想开口拒绝,皇上便先一步打断,“你看你们,朕都已经快老了,战王,别逼着朕下旨。”
言外之意,非去不可。
转头看了看龙骏尧,却发现龙骏尧也在看她,司妗姝像是在他的眼中读懂了什么?转头继而微微一笑,“既然是皇上的话,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
“我们两个”司妗姝又不是第一次在当着皇帝的面子上说了,反观于后者,笑得一脸慈祥,哪里将司妗姝的冒犯当成一回事?
而司妗姝从来没有想到,这样“慈祥”的人,从始至终,都从未对他们仁慈过。
“好,好啊!”皇上眼里忽明忽暗,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随即转身。“摆驾,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