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响彻夜空,熊熊燃烧的烈火,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喊叫声,哭声,救火声混成了一片。
“好在景府与文国公府只隔着两条街,现在天色还不算晚,姨娘小心些!”慕白薇叮嘱道。
景氏在这文国公府住了将近二十年,她自然知道从那个门走不回引起别人注意。
“三姑娘那你自己小心些!”景氏说完,消失在了黑夜中。
“姑娘,那我们该怎么办?”绿萝看着慕白薇小声问道。
慕白薇看了看快烧在眼前的火苗,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她颔首转身,快步走到大火前,找了块快要燃尽的木头,慢慢走到过来。
“看来是铁了心想要烧死我!”慕白薇喃喃自语道。
绿萝还没有看明白慕白薇是和意思,她只知道若是再在不走的话就真的走不了。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就要烧到面前了,慕白薇将木头上的明火弄熄,把木炭灰抹在手上,在涂到脸上。
“姑娘,你这是为何?”绿萝颇为不解问道。
“不留点东西,那这场大火不就白烧了吗?”慕白薇笑着对满脸疑问的绿萝道。
慕白薇走到绿萝面前,将手上的木炭灰就往她脸上抹,就几下绿萝的脸也变得乌黑。
“这样就好了?”
慕白薇想了想,思索了一番,“还不够!”
绿萝不明白,她额头已经开始冒着汗珠了,眼看着慕白薇眼下的动作,她不禁惊掉了下巴。
眼前慕白薇已经拿起一根带有火苗的木棒点燃了手臂衣裙,看着燃起的火苗,绿萝就要扑上去扑灭慕白薇衣裙上的火。
慕白薇见状,侧身躲开了,“不会有事,只是一小块的烧伤,这样才有效果!”
绿萝似懂非懂的点头,她不明白慕白薇为何要这样做,烧伤了自己来受罪。
难道是受刺激,脑子又迷糊了?
慕白薇强忍着灼烧的疼痛,待到衣袖烧了一个大洞,她才拂袖灭去了手上的火。
她并不是不想走。
她还在等,等待救火的人进入,这样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绿萝,你靠墙角站一些!”慕白薇叮嘱道。
绿萝在一旁急得跳脚,她去只是让自己靠墙角站,到底葫芦卖药得什么药?
转念一想,慕白薇能毫不费力的收拾了慕红蓼,她心里自有她的盘算,一时,一颗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外面呼天抢地的救火声,而紫云居却是一个救火的人也没有,现在只有等着吧!
终于在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救火的人才陆陆续续涌入紫云居,此时的紫云居已经快烧了一半。
此时,文国公慕天绍才匆匆赶了过来,一身玄色锦袍,身躯凛凛,一双眼光似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额头还微微冒着淅沥的汗水。
“薇儿,你没事吧!”慕天绍关切的问道。
慕白薇眯着眼瞄了一眼慕天绍,低着头冷冷的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一点小伤!”
“还说没有什么大碍,你看你的脸,还有衣服都烧成这样了!”慕天绍心生愧疚,是他疏于照顾。
以前没有见着人的时候,他或许还没有什么,现在看到女儿烧成这样,不免想起了慕白薇那已经去世的亲娘,更是心疼了。
“来人,快扶三姑娘下去!”转身又对身边的阿忠道,“那上我的拜帖请个好大夫人来!”
阿忠点点头,带着一个小厮出去了。
慕白薇和绿萝也随着下人撤离了火场,被慕天绍安排到梅氏居住的梅蕊轩。
梅蕊轩大大小小的房间不少,慕白薇住在距离梅氏较远锦香橱,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备,软榻上铺上了厚厚的棉褥子。
虽然是炎夏,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梅香,甚是好闻。
兴是许久没有住的缘故,沉香如意木桌已经蒙尘,墙角还挂着蛛网。
梅氏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能被慕天绍扶为正妻,不仅仅是因为她为慕天绍生了一儿一女,自然有她的本事,她绝不会粗心到房间都还没有打扫就让慕白薇住进来的。
慕白薇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得出她好像在等什么人。
“姑娘,你稍等着,我这就去找人烧些热水来,这副模样怎好见大夫?”绿萝道。
“哼!”慕白薇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恐怕是有人喜欢看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绿萝有些晃神,没有听明白慕白薇说的什么,“姑娘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去给我打盆冷水就是了!”慕白薇淡淡地道。
绿萝出门去打水,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先前去紫云居送人的老嬷嬷,后面跟着四个丫鬟,两个老妈子。
老嬷嬷姓朱,是梅氏陪嫁过来的人。
一众人见了慕白薇先是行了礼,接着把准备好的两套衣裳摆在她面前。
“三姑娘,夫人头风发作,疼得厉害,只好让老身过来,姑娘的身形与二姑娘差不多,夫人就让拿了两套二姑娘的衣裳过来,夫人说了,让三姑娘将就穿着,明日就吩咐裁缝重新为姑娘做。”
大抵是给的银子起了作用,朱嬷嬷说话比起之前客气了许多。
“辛苦嬷嬷了,”慕白薇侧着身,“我这副模样狼狈的很,还望嬷嬷见谅。”
“姑娘说着话就折煞老身了,沐浴更衣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朱嬷嬷摆摆手,四五个丫鬟提着热水进来。
准备好热水,慕白薇就让所有的人出去了,她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在身边,天生的不习惯。
那朱嬷嬷也不好让人强留下来,只好随了慕白薇的意。
慕白薇不喜欢热闹,只让两个小丫鬟在门口守着,其他的人都被她打发走了。
朱嬷嬷心有不悦,夫人一番好意,慕白薇却不领情,着实不懂规矩了些,可人家是主子姑娘,虽然不受重视,可好歹也算是个嫡女。
慕白薇沐浴完毕,处理一下烧伤的伤口,看着红殷殷一片,有些恐怖,不过只是伤及皮外,也没有多大的大碍。
还有些疼痛,她也是能忍受的。
“姑娘,大夫来了!”门外的丫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