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
水蓉紧跟着宋兮桐的后面小跑着,眼瞅着自己主子走远了便开口叫着。
“本宫还没死呢,喊什么喊。”
宋兮桐没好气地转头,对着水蓉不耐烦地说着。
“公主,娘娘她肯定是为了您好的,况且您这足还禁着呢。”
水蓉低着头,说一句话身体便跟着抖三下,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带着点颤音。
“···”
宋兮桐心口的气好像突然就散了,往萧淑妃宫里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直冲冲的往自己的寝宫走了去。
回到竹羽轩,宋兮桐便直接关上了门,跟在她身后的水蓉一直低着头,脑门直直的便撞上了门。
“公主!”
水蓉有些担心朝里面地喊了一声,生怕她家公主想不开。
“闭嘴,本宫想静一静。”
宋兮桐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声音中有一丝的咬牙切齿和压抑着怒火的暴躁。
“是。”
水蓉轻应了一声,便守在了殿门口。
殿里的宋兮桐走到里间,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看着窗外面干巴巴只长着几片叶子的牡丹花枝,四月的花期早就已经过了,如今十月下旬,转眼就要入秋了,再开花便是明年了。这还是当年萧凌棠从旭阳城拉回来的那车牡丹花的其中一枝,只不过她这一枝是偷偷从萧府那里折的,如今长成的样子倒是像棵小树苗。
宋兮桐还记得那阵子她开心得不得了,众人皆知她独爱牡丹,她以为他也知道的。那日他从旭阳回来之后,她在宫里等了好久,她想着表哥应是会让人给她送进来一盆的,可她等来的是什么呢,他往皇后宫里送了,往齐南王府送了,就连宋寻安那处也送了,偏就除了她这里。
宋兮桐想到这里,瞅着花枝自嘲地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她笑的是今日的自己还是那日的自己。
那日天气有点阴,她瞒着母妃自己跑去了萧府,直到看到了那些牡丹花,竟丝毫没觉得它们好看,许是因着天气不好,花瓣都显得有些蔫巴巴的没有精神。
宋兮桐站在不远处看着萧凌棠,他只端着水壶给花儿浇着水一句不语,许是看见她了,也许是真的没有。
宋兮桐在树底下站了会儿,看到他是真的没有丝毫要理自己的样子,便上前走到萧凌棠面前。
“表哥,我听皇兄说,你这阵子从旭阳回来得了些牡丹,模样甚是好看,便来过来看看。”
“嗯。”
萧凌棠点了下头,接着浇他的花儿。
“表哥,旭阳城当真是遍地牡丹吗?”
宋兮桐看着他冷淡的样子,接着干巴巴的没话找话说。
“你今日启程,应当是还赶得上花期。”
萧凌棠说完这句话,宋兮桐愣了一下,良久没有出声。
萧凌棠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干着自己手中的活。
他从小就知道,若是他理了她,那这位公主定要叽叽喳喳地问上一天无聊的问题,直在他耳边吵到她回宫为止,他便这一天都不得清净。若是他不理她,她自己便会安静下来,虽是依旧会待在他身边,但好在还算安静。
宋兮桐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萧凌棠,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地折了一枝牡丹花枝藏在袖子里,后又做贼心虚地偷瞄了两眼周围,生怕有人发现。
其实宋兮桐本来是想开口向他讨要的,可是她不敢,如果今日她开口要了这一盆花,他定也是给的起的,只不过是更加讨厌她罢了。况且,她要是真的开口要了,那这算什么呢,靠这公主身份命令他给吗,不是真心相送,那这花就算带回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是偷折了花,但她带进宫精细养着,她还能骗自己,也算是他送的了。
“表哥,你也喜欢这牡丹花吗?”
宋兮桐安静没一会儿,就有开了口。
“嗯。”
“那真是巧了,我也喜欢牡丹。”
宋兮桐习惯了萧凌棠冷冰冰的态度,自己接着说着。
“哦?”
萧凌棠这时到给了宋兮桐不一样的反应,表示了一下疑惑:竟还有人喜欢吃牡丹?
可他这反应,宋兮桐宁愿萧凌棠还是对她冷冰冰的好,旁人都知道她爱极了牡丹,他却是真的不知道。
“表哥,这牡丹素来都是女子喜欢的多,你为何也喜欢?”
宋兮桐压下了心底的难受,又假装平时的语气问着。
“好吃。”
宋兮桐张了张嘴,彻底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回头望一眼她刚刚站的地方。
水蓉在树底下给她比划着手势,她该回去了。
“表哥,我走了。”
宋兮桐低头喃喃地说了句,心里知晓他不在意转身就要走,可刚迈出一步,便听见他低声应了句“嗯”。
宋兮桐只觉得她听岔了,又转头回去看了眼萧凌棠,直看到他拿着水壶的手定了一瞬,便开心的回了宫。
宋兮桐回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又变得开心了起来,表哥多少也是有点在乎她的吧,倘若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回应她呢。
说来这枝花儿当真是不好养,这几年有好几次她都以为它要死了,竟都活了下来,也不枉费她特意命人从旭阳带回来的土。更可笑的是,这花儿来到她宫里之后开的第一次花,她竟让人都剪了去做他喜欢糖渍牡丹羹,可做出来的却难吃的要命,可惜她这开了满枝的花儿。
宋兮桐想着,眼前竟闪过了一个人,她的好表姐,亦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有时候她其实挺希望玉雅表姐心悦之人是表哥的,因为这样他便能和自己欢喜的女子在一起,虽然她会难受,但至少他是快乐的。有时候宋兮桐又十分庆幸,庆幸玉雅表姐欢喜的是旁人,这样她还能接着骗自己,只要她守着他,定有一天他也会心悦她。
如今倒是省了她平日里的瞎想,过几日便是玉雅表姐的大婚之日,她倒是很想见见表哥那日的表情,该是替她心喜还是暗恨新郎不是自己呢?以表哥良善的性子,应当是替她心喜吧,所爱之人得偿所愿嫁了她心悦之人,怎么会不替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