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和周天在府邸门前沉默了几个呼吸,旋即无奈**了拱手。
“我二人技不如人,没资格拿到令牌!”
话毕,两人刚转身,只感觉一阵破风声从耳边袭来。
唰!
孟元和周天同时警觉,立刻回头一抓。
一枚质地坚硬的物什被握在手里。
两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长城令牌。
“这……”
周天愣了一下,当即冲着李长生鞠了一躬:“多谢大人馈赠!”
数息之后,两人直起腰杆,李长生已经背负着双手离开了府邸大门。
淡淡的声音传来。
“别忘了三日之后去乘坐灵舟。”
“好!”
孟元和周天对视一眼,双方眼中皆有狂喜之色。
少年的强大已经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向府内下人打听了李长生的姓名之后,二人也是当即离开。
……
夜晚。
李长生站在府邸主院的台阶之上,仰头看着天空中被乌云遮住的光芒源头。
负责守夜的婢女好奇的歪着脑袋:“大人,您在看什么啊?”
“看月亮。”
随着李长生开口,天空中的明月也是穿过云层,将无边的银光洒落下来。
今天是十五日,月亮正圆之时。
“你是平安城的本地人吗?”李长生看向婢女。
“是的!”婢女乖巧的点点头:“我们家祖祖辈辈都住在平安城内,当年的平安城还叫血河城,就算是在战乱时候,我爷爷他们也没有逃离。”
说到这里,婢女神色低落了下来:“只不过当年家里老人为了活命,把房子抵押了出去,所以到我这一辈,就沦落到当下人了……”
“不过也没事,在这个时代,能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听着婢女清脆的声音,李长生淡笑不语。
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据说平安城之所以叫血河城,是因为每逢月圆之夜,护城河都会变成血红一片?”
婢女点点头:“没错,到如今也是这样,没人知道原因是什么……不过据传言,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血河城里面住着一个守护神……”
……
……
“那时候所谓的血河城守护神还只是一个连肉身的都没有的妖怪罢了。”
平安城外,护城河旁。
血姬看着翻涌的红色河水,眼露追忆之色。
“每逢月圆之夜,那只血妖都会从护城河底浮出水面,吸收月光之力修炼,所以每个月圆之夜,护城河的水都会变成血红色。”
“后来那血妖凝聚出了肉身,抽掉了一半的血河,炼制成名震天下的魔器,血色裙摆。”
血姬的声音轻飘飘的,在她身边,站着一个身穿血袍的男子。
男人身材伟岸,长发披肩,虽然面庞年轻,但眉眼之间却透着掩盖不住的沧桑之色。
如果有血衣卫在此,一定能认出男人的身份。
大秦王朝一品封疆大吏。
血衣侯。
“那魔器的炼制,恐怕不仅仅是用了一半的血河吧?”血衣侯淡淡道。
“呵呵,当然!”血姬媚笑一声,如血流般缠绕娇躯的裙摆微微浮动:“血色裙摆乃是顶尖魔器,想要炼制何其艰难,不仅需要上古血河之水,还要上百万的活体生灵血脉作为辅料。”
“啧啧,百万生灵!”
血衣侯都是忍不住咂舌:“当年的血河城,恐怕没几个人逃出你的手掌吧?”
“没办法。”血姬面无表情:“在那个时代,想要变强就必须要有牺牲,我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这片大陆的生灵。”
“牺牲百万人,拯救亿万人,难道不值得吗?”
血衣侯深吸一口气,微微色变:“我倒是有些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浩劫?”
“这就不必向你细说了。”血姬摆了摆手,翻滚的血河水平面突然开始上升,几乎都要溢出河道。
“上万年过去了,这条河的元气也恢复过来了,正好成就了你。”
血姬看向血衣侯。
身材高大的男人笑了笑:“如今的我,一如万年前的你。”
“你比不了我。”血姬微笑道。
“没错!”血衣侯点头:“若不是挖矿的时候发现你当年炼器所留下来的阵法,我根本无法将过去重现一遍。”
“当年的阵法也是毁了七八,其中大部分重要材料都缺失,你将阵法重新补齐,想来也是煞费苦心!”血姬道。
“这一切,可都要归功于北漠的那个铸兵世家……”
血衣侯的哈哈大笑:“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血姬迈着玲珑的步子来到血衣侯后背,裙摆轻轻挠动着男人的身体。
“你之前的肉身已经伤痕累累,再也经受不了摧残了,如今我将独眼魔的顶级肉身给你,正好可以扛得住阵法的加持。”
“半个月后,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呦~”
轻飘飘的声音传出,血姬的身体徐徐消散。
月光洒下,血河表面如同镀上了一层银色。
血衣侯背负着双手,站在河边,身后,是整座平安城。
叹了口气,男人眼中的沧桑又多了几分。
背影萧瑟,孤独到了极致。
……
……
府邸内的院落中,李长生听婢女讲完关于血河城的故事,缓缓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婢女端来热好的茶水。
李长生笑了笑:“如此夜色,喝茶有什么意思,温酒来!”
婢女微笑点头,离开院子拿酒去了。
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耀眼得让人有些不适应,隐隐约约间,月光好似缠上了一抹淡淡的血色。
侍女端着酒水过来,李长生轻轻抿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感觉直冲喉咙,却让他愈发清醒。
还记的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是在飞流城。
那时候的李长生还不喜欢这个味道。
自顾自的笑了笑,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水,眼神仿佛明亮了几分。
手里出现了三枚铜钱,李长生冲侍女笑了笑,轻轻抛起,再接住。
最后一个铜钱上写着侍女的未来。
‘卒于十二月三十日’
“呵呵……”
李长生收起铜钱,转头看着侍女。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香。”侍女道。
“嗯,阿香。”
李长生眼中掠过坚定之色:“你说,命运这东西,应该是可以改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