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新郎和新娘要过来了,真羡慕啊,他们要入洞房了。”话多蚂蚁悄声说着,探头往前看。
“你想做新娘子啊?”我嘲笑她探头探脑的样子。
“是啊。”她理所当然,“谁不想做新娘子,这里所有的工蚁都想做新娘子。”
“等你们长大了,自然就当新娘子了。”我没什么兴趣的说,现在紧要的是想想我们应该如何逃出去。
“不,你太天真了。”这只蚂蚁好像不再是那么开心了,“我们是不会结婚,变成新娘子的。我们是工蚁,她是雌蚁。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她们雌蚁是发育完全的,可以生小孩,而我们发育不完全,是不能生孩子的。”
她向后望望,我也扭过头看去,在我们身后的是小苍和嘤嘤,还有排成长长一队的很多很多蚂蚁,她们都长得差不多。
我依然不理解是什么不一样,正想再问,前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确实从洞穴深处走出一列队伍。
果然不一样。作为新郎新娘的两位蚂蚁新人,竟然有翅膀,并且比押送我们,和我们见过的所有蚂蚁体型都要大得多,长得多。
六条修长的腿,高挑的个子,漂亮的长翼像华美的披风。
那位新郎官在前面走,新娘子走在后面,从我们身旁缓缓的经过。
“新郎官很漂亮啊。”我也有些羡慕的说。他看起来昂首挺胸,对经过的人都微笑颔首。是个看起来帅气挺拔的蚂蚁。
“是啊,真可怜...”话多蚂蚁悄声说。
“啊?可怜什么。”刚刚还说羡慕,现在又说可怜,我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在讲什么。
“你看新娘,都有些伤心呢。”
我仔细看过去,是的,前面的新郎意气奋发,新娘走在后面,虽然是在微笑着,却好像一脸愁苦。
“为什么呢?她不愿意嫁给他吗?”我疑惑了。
“当然不是。他们都是自由恋爱。”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娘看起来也很漂亮,是一对漂亮的蚂蚁,郎才女貌很是搭配。
“因为...”她悄声和我说,“每一个蚂蚁都想做新娘子,可是没有一位蚂蚁想做新郎。”
“喂。”走在我们前面的小长官蚂蚁回过头,瞪了押送我的这位蚂蚁一眼,看来是嫌她话太多了。
她便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我也只能先把疑惑咽进肚子里。我们默默等待迎新的队伍走过去了,我们才继续前进。
“站住。仓库满了。”一位看门的蚂蚁拦住了我们。
站在门口,我们隐约看到里面堆满了东西,但看不清是什么。
“24号这么快也满了,那就去25号仓库吧。”话多蚂蚁说。
“我要见你们长官!”
我忽然挣扎起来,在被丢入仓库大门之前。
“长官?我就是长官。”那位呵斥话多蚂蚁的小长官皱皱眉,说道。
“不是你,我...我要见你的上级。”我抗议道。
“你要见蚁后大人?”她有些不悦。
“对。”我点点头,看他们蚂蚁洞里全是女性居多,那大概统领整个洞穴的也是个女王吧。
“干什么?我们蚁后从不见俘虏。”她还是决定将我们丢进仓库里。
“我要谈判!”我高声抗议,这就是我一路想出来的办法。
“谈判?”蚂蚁长官又皱起了眉。我以为她又要拒绝我,刚要讲话,她却也开口了。
“那是什么?谈判,是什么?”她晃动着触角,做深思状。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谈判就是,我有比抓住我们吃掉更好的办法,要跟你们的负责人协商。”
“更好的办法...”
“对,更大的好处。”我很肯定的点头。
“没有。没有比抓住你们吃掉更好的办法。”她摇摇脑袋,把我推进库房里便走开了。
“你放了我们,就会得到更多的东西吃啊喂!”
将小苍和嘤嘤押送进来的蚂蚁们,也把他们丢在地上,跟着小蚂蚁长官走了出去。
只能看到眼前的食物。蚂蚁真是一群没有远见的家伙啊。我颓然的坐在地上。
她们将我们押送进了一间空仓室。万幸没有和毛毛虫的尸体呆在一起。我们三个挨个坐在地上,黑暗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一脸无可奈何。
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我知道门口一直有守卫的工蚁,但脚步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几只个头比工蚁大,又比新婚蚂蚁小,嘴上两颗大门牙的蚂蚁,从这牢门口经过。探头进来,冷冷巡视了一番,又离开了。
我还想向他们提出我的谈判意见,但他们没有给我机会。
“你看他们这些家伙,什么都不用干。”
我隐约听到门口有站岗蚂蚁的交谈声。
“他们只需要每天溜达几圈,遇到不服管教的俘虏治理一下,就没别的事情做了。”
依然是同一只蚂蚁的声音,似乎她旁边的守门蚂蚁没有说话。
“怎么好意思整天亮着两颗大獠牙,耀武扬威呢?”
“咯咯。”另一只守门蚂蚁似乎被她逗笑了,“因为你没有呀。稀少的总是最珍贵的。”
“可是我们呢,唉,每天早上醒来要修筑洞穴,中午要出门寻找食物,下午要给孩子们喂食,晚上还要看库房。整天忙得团团转,连一个节假日都没有。”
“唉,谁让他们是兵蚁,我们是工蚁呢。这就是命吧。”另一只蚂蚁忧伤的说。
“居然有这样不公平的情况,你们怎么不和你们的领导说说呢?”我突然探头在门口,对两只守门蚂蚁说。
“你怎么冒出来了?进去,快进去!”那只不断在抱怨的蚂蚁露出两颗门牙,凶巴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