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准备到了，李月决定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好吃懒做。

“有什么做？那就洗菜吧。”婶婶说。

正端着青菜要去洗，姑姑从店里走出来，朝她们招手，用他们的方言客家话喊了什么，李月没听懂。

“快去帮忙打包装吧，菜先放着。”婶婶马上朝姑姑的方向快步走去。李月也紧跟其后。

既然以前销售的也是红木家具，拆的包装多了，打包装自然也不难。李月手脚很利索，姑姑看得很满意。

正在打包装的时候，有顾客来，看看热闹，也马上买了一套，要求也马上打包装发货。众人打完包装，装好车请人送往物流，已是下午两点多。

婶婶十二点就回去给工人做饭吃了，并且打包到店里，店里刚刚忙完的人这才得空吃饭，炒的青菜都已经变黄了。

吃完饭在店里跟姑姑闲聊。姑姑问李月有什么打算，李月表示想去找工作。姑姑说她刚好知道有个大型的红木家具卖场的老板娘在招销售，老板娘跟她很熟，约好明天开车送李月一起去问问看。

“你一直在卖红木家具，熟门熟路的，她肯定要你的。”姑姑说。

李月也对第二天的到来充满期待。

谁知道当天晚上李月的月事来了，她向来有痛经的毛病，而且挺严重，整个人顿时像蔫吧的茄子，一动都不想动了。

无奈约好的第二天还是要来的。

姑姑早上八点半闯进李月的小窝看见她还没起床，脸上顿时充满鄙夷：“快点快点去洗脸了，我们去早点，等下我还要回来开店做生意啊。”

李月不敢有任何异议，马上行动。

去到姑姑说的大型卖场里，李月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型，而且地方很偏僻，没有什么交通工具能直接到达，离吴华他们的住所也太远了。

卖场的老板娘也没有姑姑说的那么熟络，表情冷漠，对卖场里现任的销售横竖看不惯，但是那个销售不是她招的，是她的公公招聘的，她不能拿这个销售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声咳嗽，一个穿着白色唐装头发花白的老头走过来，拿走了李月手边的一个玻璃茶壶，里面泡的是石斛。

“你好。”李月用普通话打了个招呼。而刚才姑姑和卖场老板娘说的是广东白话。

老头像没看到有人一样走了。

卖场老板娘和姑姑都没有出声。一时冷场。

“你看看我侄子老婆怎么样？，她在我们家乡卖了好几年家具了，很会卖的。”姑姑打破沉默说。

“现在暂时不招人了，等要人的时候再联系你吧。”卖场老板娘语气里都是倦意。

“那好，不打扰你做生意了，祝你生意兴隆了，得闲再一起喝茶。”姑姑起身告辞。卖场老板娘几乎没有抬头，轻轻点点头。

李月说了一声“再见”，紧跟着姑姑走了。

之后连续一个星期，李月都没有出门。她在网上查看了招聘信息，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

每个月的1号来了。广东的红木家具厂都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1号这天给工人发工资，放假。

吴华舒舒服服地抱着李月睡懒觉，十点多了还不给起床。

李月挣不脱，无可奈何的躺着玩手机。

吴华深吸一口气醒来，抢掉李月的手机，整个人压到李月身上。

“老婆。”吴华推了李月一下，看着她的眼睛，“我好想你啊，给老公想吗？”

李月感受到了他膨胀的欲望，看看四周，眼睛骨碌碌地转，笑道：“大白天的……”

吴华扯过被子把两人从头到脚蒙住，说：“天还没亮呢。”

两人缠绵一翻，各自起身洗漱。

吃过午饭去店里领工资。

听说吴华是六千块钱工资的，姑姑却只给领三千。她说吴华结婚了，不同了，钱要省着点花，跟叔叔婶婶吃饭应该交点伙食费，一个月一千块钱，剩下的存在银行不如给她拿去周转，就当她帮忙存着先。吴华没有出声，李月自然也没有意见。那又不是她的工资，李月想。

下午吴华接了一个电话，说是他堂哥吴顺打的，想跟他合伙买拖头。

“你想去做车，不做家具了？”李月问。

“打工打不了一辈子的，要另外找点出路。”吴华说。

“开拖头不是要A牌，你有A牌驾照啊？”李月又问。

“没有，我的是B牌。现在只是合伙买，又不用我开。”吴华说。

“你有多少钱？”李月问。

“就这三千。”吴华说。

“就这三千，”李月笑着说，“零头都不够。买拖头要好多万的吧。你以前的工资呢？”

“以前没有工资领的，这是我第一次领工资。”吴华说，“以前没钱花了就叫姑姑给两三百。有一次姑姑不在，我叫姑爷给，结果他给得最多，五百！”

吴华伸出手掌兴奋的样子令李月忍俊不禁：“哈哈，五百，好多！”

“老婆，你有没有存款？”吴华小心翼翼地看着李月，“听说女孩子结婚之前一般会存有点钱的。”

“没钱。”李月说，“我出去打工的时候弟弟妹妹还在读书，那时候我有一千八的工资都寄一千五回去，没钱剩的。后来回家乡做销售，自己还要租房子，钱更加不够花。”

“傻姑娘。”吴华可惜的说。

“你叔叔跟我说他经常给钱你花的哦，给多少？”李月问。

“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他自己都不够花，会有钱给我才怪。”吴华说。

“那你还是拒绝吧。”李月说，“你堂哥他肯定是以为我们刚结婚会有红包钱，谁知道红包钱你叔叔都拿走了。这三千块钱对他来说没什么用的。而且我们还要吃还要用呢，买包烟，吃个早餐都是钱啊。”

“好，我跟他说。”吴华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李月一个人到处逛，找工作。然而，没有红木家具店肯聘用她。要么说招够了，要么说她年龄大了，有个好心的老板甚至劝她回家生孩子先。真是挫败感十足啊！李月非常郁闷。

这天，她逛累了，进商场买水，看见商场在招品牌手机促销员。

在做家具店之前，李月做过一年手机销售。做手机销售竞争很大，抢客现象很常见，但是做品牌手机促销，就比较专一，只卖自己的品牌手机，相对的，你也就失去卖其他品牌手机的机会。

李月决定试试。

结果人家只看了一眼她的身份证就让她明天来上班了，试工三天，押身份证，没有工资。

晚上李月回去告诉吴华，吴华还是那句话：“你喜欢就好。不行就不做了，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