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拔掉了手上的针头，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卓悦，你给我出来，你告诉我，是不是蓝屺出事了。”

“苏然。”走廊的尽头，卓悦静静地看着苏然，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暖壶。

“卓悦。”苏然奔上前，拉住了卓悦的衣领，“你告诉我，不是不蓝屺出事了？”

“苏然，你冷静点。”卓悦将苏然拉到了一旁的小房间里，“你这样，蓝屺本来没事也会变得有事的。”

“可是，他们说，你说的，你说我的一个好朋友出事了。”

“我不这样说，我能怎么说？我说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想不起从前的事情，你激动的血压骤降，然后晕倒了？”卓悦的声音有些冷，“苏然，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的身份，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合作。”

“我只想知道，蓝屺怎么样了？”苏然又一次抓住了卓悦，只是这一次，眼里多了一丝渴求。

“我问过了，他现在应该没事，不过，他似乎失踪了，已经十几天没有和我们的人怜惜。”

“你是说你们一直都和蓝屺有联系。”

“对，你朝仇天乐的案子，我们也知道。”卓悦轻声道，“仇天乐的案子，有太多的问题，所以，我才会让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那么，你到竹箦镇找李小林，也不是因为李小林是你的什么叔叔？而是因为他也只不过是你们那案子里的一个棋子？”

“苏然，我和乔家和李叔叔的确有一些渊源，这也是我答应来这里保护你的原因所在。”

“保护我？卓悦，我请你不要这样说，说这么漂亮的话。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呆在一起。请你，立即搬出我的住所。”

“苏然，这事，我们以后再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我们先回病房。”

“我的事，不用卓警官你来操心。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再管谁。”苏然将门猛地拉开，飞奔而去。

跑出医院的大门，苏然就听到欧阳旭在身后担心地喊着：“苏然，你等等我。”

苏然不想停下脚步，不想回头，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问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身子被人暖暖地抱住，耳边是那么着急得有些沙哑的嗓音：“然然，我找了你太久，我真的很担心，担心我会找不到你。”

男人的体温在那紧紧的拥抱里渗入苏然的身体，渗进苏然的心里。

“欧阳旭，谢谢你。”苏然轻轻推开欧阳旭的身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才来接近我，我都要感谢你，感谢这些日子你给我的那些温暖。”

“苏然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欧阳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吧，不要为了一点钱出卖自己的尊严了。”苏然轻轻抱了一下欧阳旭。

“然然，你一定是听到什么瞎话了。”欧阳旭竟像要赌咒发誓一般，“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身份，我的学历，我的家世，最主要的是我的心。”

苏然笑了笑，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和欧阳旭纠缠什么真什么假，她其实并不在乎欧阳旭是一个专靠女人吃饭的男人。所以，那天，她听到欧阳旭和乔龙的那一段对话后，她也没有任何的介意，依然用着乔龙的剧本安静地和欧阳旭交住。

只是，现在，她真的觉得，身边的一切竟都是假的。她用心去对待，当成自己母亲一样去关心的卓悦，只是为了一起案子，一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案子才来到她的身边。

还有蓝屺，还有李小林，她都怀疑，他们给她的爱情，给她的友情是不是都只是一种责任，身为那起案子棋子的责任。

苏然感觉到脸上冰冷，寒风吹在她满是眼泪的脸上，那泪水竟如冰锥一般，刺痛了她的心。

“然然。”玛莎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你疯了吗？这里是禁区。”苏然骂道，“要是让记者拍到我们卓然的律师知法犯法，还怎么去帮别人打官司。”

“所以，苏主任，你得快点上车。”欧阳旭笑着，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苏然听到身后已经有人在不满地按着喇叭了，又见欧阳旭跳下了车，为她将车门打开，她只能坐上了车。

“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小兔子吧。”欧阳旭道，“他们奄奄一息，可是还是被我救活了。”

“你是说，那些兔子没有死？”

“本来是要死了的。但卓悦听说那兔子是为你而养的，所以就和我一起，把那些兔子给救了回去。对了，那兔子搬家了。我在我的房子里找了一个空房间，安置它。”

“你，不是对兔子过敏吗？”苏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那些兔子就不要养了吧。”

“那可不行。你那么喜欢兔子，你不能养，我自然要帮你养。很奇怪噢，昨天晚上伺候了那些兔子一晚上，我竟然对兔毛不过敏了。”

苏然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知道卓悦为什么昨晚那么晚回来了。如果欧阳旭是在一小时前告诉了她这些，她一定会感动地搂着卓悦，会称赞她是一个好母亲。

可是，现在根本不存在什么母亲了，卓悦，只是一个来执行任务的卓警官罢了。

卓警官，你做好你的情报收集就行了，何苦要委屈自己，去做那些只有亲人和朋友才做的事情。

“然然，刚刚我追你出来的时候，看到卓悦的眼睛红红的。”欧阳旭又多嘴起来，“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

“欧阳旭，专心开你的车。”苏然吼道。

“好好，然然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不过说真的，你这个表妹对你真是好。”

“欧阳旭，你也而立之年了，你怎么还小孩子一般，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苏然越说越生气，将座位上的一抱枕往欧阳旭那里就是一砸，“你专心开车。”

“然然，这车有自动驾驶功能的。”欧阳旭满心的委屈，“我不喜欢你满脸的不开心，我想看到你笑。然然的笑容是美丽的。”

欧阳旭，我还真是适合做一只嘎嘎叫着的鸭子啊，这废话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