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风平浪静。
新药发布会后,苏不凡说他想回家乡看看,便一个人前往了扬州。
苏然想要一起回去,苏不凡却说这一药通刚上市,还得苏然盯着看看效果才好。
苏然便只能坐镇乔氏了。
乔氏的人事也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乔一曼竟然主动来请辞,说她想去澳洲过几年闲适的生活,将手中的乔氏股份全数卖给了乔一笑,说放在一笑手中,她更放心一些。
秋若海把这话传给苏然时,苏然淡淡笑了笑,继续看一药通的销售报告。
“当时我也劝一曼把股份卖给你的。”秋若海见苏然不言语,连忙加了一句,“这样的话,你在乔氏就有绝对的发言权了。”
“师父,你真是看得起我,我哪里买得起她的股份,再说了”苏然沉默了一下,继而道,“我曾经答应过乔董,最终也是要将这乔氏交给一笑的,等这药能稳定地给乔氏带来收益,挽回乔氏的荣誉,一笑大学一毕业,我就把乔氏交给一笑。”
秋若海欲言又止。
两人正沉默着,小何在敲门,说李义山来了。
秋若海拿起桌上的文件,和苏然说了句你再想想吧,拉开门离开。
秋若海刚踏进电梯,另一架电梯门打开,李义山衣装笔挺地走了出来。
“然然。”李义山满脸的笑意,“你父亲让我跟你说,他已经安全到达扬州了,现在更在瘦西湖游湖呢。”
苏然嗯了一声,目光依然在桌上的文件上。
“然然。”李义山却是将苏然手一握,直接就让她把身子扭转过来:“我在想,我们要不要也去瘦西湖,陪陪他老人家。”
“你要是闲得慌,可以去啊。”苏然把手中的笔轻轻放在桌上,大眼睛瞪着李义山,“你也看到了我有多少事做,哪有空陪你去瞎玩。”
“然然,这工作是做不完的,你要学会放松自己。”李义山说着,竟一用力,将苏然给拉了出来,然后拉着苏然走到了窗前,将那蓝色海洋的窗帘布给全部拉开,落地玻璃外,一只硕大的气球正高悬在空中。
乔氏所有的办公室里都传来了惊呼声。
苏然定眼一看,那气球下捆着的是一束硕大的玫瑰花,应该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下悬着一条彩带,彩带上用金色写着几个大字:苏然,我爱你。
不用想,这么夸大其辞的行为也只有李义山这样的人才能做得出来了。
苏然转过身,正要说你不要胡闹了好不好,却见李义山竟单膝下跪,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已经打开,里面那钻戒发着耀眼的光茫。
门哗地一下被推开,站在门外的竟然是乔氏董事会的那些委员们,都用欣喜的目光看着他们俩,掌声已经响了起来。
“李义山,你这是要干什么?”苏然又羞又气,她从没想李义山会来这么一着。
干嘛啊,这是逼婚啊。
“然然,见到你的那瞬间,我沉默了三十年的热情便如火一般喷发出来,然然,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你一句,我愿意,然然,嫁给我吧。”
门外,那群明摆着是被特意请来的“嘉宾”们在那里鼓着掌,嘴里不停地发出毫无感情的应和声:“嫁给他吧,嫁给他吧。”
苏然哀叹了一声,她曾经和无数的少女一样,幻想着那么浪漫的求婚。
这布置是够浪漫的,可是,这人不对啊。
苏然的脑海里突然间显出欧阳旭的影子来,她的目光便是一寒,直接转身,坐到了办公桌后。
“好了,李义山,你的演技已经挺不错的了,不用再让我帮你排练了。还有你们,都没事做了吗?要不要我发个通知,我们来开个特别股东会议,还不都散去?”
门外的人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一个个面露惊诧,眼神全都集中在李义山的脸上。
李义山已经站了起来,冲着门外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便一哄而散。
“然然,你真是太狠心了。”李义山一脸的无奈,“这么浪漫的求婚,你还如此地冷漠。我真的太伤心了。”
摆脱,浪漫不是看形式,是要看制造浪漫的那个人,好不好?
若你是我心中那一个人,就算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只有一片蔚蓝的天空,我也会觉得浪漫觉得温馨,觉得世上最幸福的人就是自己的。
苏然再一次想到欧阳旭,想着他可能已经在新西兰的大街上遇到了什么别的女人,一颗心竟然针扎似地痛了起来。
“怎么了?”李义山看苏然的面色不对,又见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着急地问着,“你是不是遗传了老师的心脏病?”
我倒是希望自己遗传了苏不凡的心脏病,那至少可以证明自己就是苏不凡的亲生女儿啊。
苏然等到心口那痛缓了一些,推开李义山的手:“没什么,就是被某些人给吓到了,这心里不舒服罢了。”
李义山愣了一下,呵呵笑了起来:“然然,你告诉我,用什么方式来求婚,你会心理舒服”
“真要告诉你?”苏然斜睨着李义山,似笑非笑。
“那当然,为了你,我什么方式都愿意去尝试。”
“其实也没什么,就只要换一样就好了。”
李义山的眼中立即光茫四射,“告诉我,你不喜欢哪一样,气球?花篮,还是那帮拉拉队?”
“不是,这些都无伤大雅。”苏然抿着嘴笑,想着李义山等会勃然大怒的样子,她心中就有些乐,“其实就有一样要换。”
“然然,你快说啊,到底要换什么?你不喜欢这戒指,这上面的钻石可是有八克拉的。”李义山急得脸都红了,完全没有了生意场上那一份冷静和儒雅。
爱情果然是能让人发狂的,只可惜,他的爱情放错了地方。
要是他这样对待欧阳锦绣,欧阳锦绣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杀的。
“其实就换一个男主角就好了。”苏然说着,却笑不起来,她想到了欧阳锦绣那惨白的脸,那被血液给湮没了的身子,心里不由地一阵凄凉:“李义山,我不可能爱上你的。真丄爱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