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裴恒不似开玩笑的神秘浅笑,颜娧不由得扶额苦笑。
上回一个八方锁承昀玩了七八天,这堆得开多久?
她略加思索后缓声问道:“父亲,这些里头是?”
“当年神国以取魂针控制朝臣,杜长史因其兄身受其害,为此舍己潜进皇宫取得取魂针解法,会让杜长史用上祈荒锁,应当便是取魂针解法,其余是东越王族盛行的小玩意。”裴恒捻着小山羊胡应着。
颜娧质疑问道:“如果神国皇子也没人能恢复正常,这解法真的有用?”
大约当时仅剩肇宁帝神智正常,又有谁能将此法传承、解除?
裴恒定定看着女儿,又是哪抹神秘浅笑。
颜娧被看得嘴角又抽了抽。
这傲娇爹,同裴谚一挂啊?
不对!他们本来就同一条产线来着。
颜娧挽着裴恒云袖甜笑道:“爹啊!你就说吧!动不动卖什么关子,东西都上缴了还顾虑什么?”
宁娆不由得笑了出来,果然还是小棉袄好!
这不抓准了夫婿脾胃!吃软不吃硬啊!
“恐惧。”裴恒从袖袋中取出五寸发丝长针琢磨道:“当针扎入脑,是否会让恐惧支配妳?”
“能不怕?”颜娧无法想象针扎入脑不害怕。
“裴家先祖视死如归,挺过了。”裴恒眼里有着满满钦服,温良和善的眼眸回望女儿,郑重其事说道:“如若有一日,遇上威胁,平心静气受了它,妳能有一刻钟自救。”
“自救?”颜娧大眼扇扇求授教。
裴家待她之好无可挑剔,如今连便宜爹娘都亲自来授课了。
“受过凌冷珠后,已没有药物可以让妳失去意识,只需要配合行事,受针后一刻钟内将取针即可。”裴恒真心喜爱这女儿。
一个愿意努力成长直至无懈可击的女孩。
身无长物,她便无中生有,借着手中资源拓建归武山。
穿着护甲落水后,她便溺在苍蓝江里多年,只为早日适应护甲。
听闻再受削骨剑能功力大增,毫无犹豫便找人受了。
守信重诺,想也没想动身前往南楚解救伯夷。
为不受迷药所害,毅然决然便受了凌冷珠修习之苦。
有女如此,这是多少父母企盼不到的孩子?
颜娧看着两老眼里望见数不清的情绪转折,立秋巨细靡遗回报了她的生活啊!看看两老那心疼得!
颜娧看着那五寸长针苦笑道:“我努力不害怕。”
这是说说便能办到?
裴家先祖视死如归,她呢?
惜命如金的她,能行不?
“母亲相信妳可以的。”宁娆轻轻环着女儿肩际。
时不时想着如何强大自个儿的女孩,不会放任苦难袭扰。
听着宁娆语调里不明显的哽咽,她抬眼回望了母亲,不解问道:“母亲怎么了?”
“这么温暖可爱的小棉袄不能带回家藏起来,喜欢四处活跃走跳,母亲不舍得。”宁娆执起纤手担忧问道:“白露伺候得可还尽心?”
“甚好,如若能不耽误她的婚期更好。”
她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和和美美,白露也耽搁到花信年华,这回再为了她的事儿再错过婚期,一定又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再允婚。
裴恒凝起剑眉,忆起了往事,叹息道:“白露爹娘在她八岁那年折损在东越,爹亲至今生死未明,娘亲在死前找到暗使,嘱咐尸身定要最速送回山门便气绝身亡,只为将这取魂针的消息送回山门。”
颜娧闻言顿了顿。
如此看来白露以最快速前来西尧,并非单纯吶!
难怪连婚姻大事都舍下了。
事发之时她年纪虽小,八岁已能知晓是非,明白事理。
她想跟着去东越探查的心思,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连裴家入东越都能折损爱将,立秋楚风不知是否安好?
颜娧纳闷问道:“梁王管不了奕王?”
梁王监国不假,使者游走东越也不假,梁王居中又做了什么?
“事事皆是神国使者所为,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奕王,因此才会让厉煊守在东浀城,奕王深知那东西不勘破坏,不敢积极寻找,殊不知妳带了个有眼力劲儿的,这些也是妳一路东拼西凑线索,才断定奕王所为,何况梁王还碍于手足情面。”
颜娧皱着眉头说道:“应该不至于能容忍破坏四国和谐。”
宁娆看向裴恒,笑了笑道:“女儿聪明,点出关窍。”
“因为寄乐山的折损,不算破坏四国和谐。”裴恒意有所指说道:“如今妳身边带了人四处游走,明里西尧摄政王世子妃,暗里裴家独女,这些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颜娧轻叹了口气笑道:“所以父亲为了我一路周全,允了这桩亲?”
闻言,裴恒忽地抓起纤手,摊着掌心鸾凤令指责道:“我哪有允?是那浑小子抢亲!这是抢亲!”
辛苦那浑小子守身如玉等那么久没错!
裴家也是盼了许久才有的女娃,也没必要刚认,还没抱热络的女儿,便急着抢走吧!
这反应!像极了东西被抢了的孩子!
惹得颜娧不由得咯咯笑了。
裴恒气得小山羊胡都翘了起来,再次指摘道:“他们连照面都没打直接让浑小子上归武山,把臭小子丢去拦都跟不上的速度,这不是抢亲?”
看来,当时可不只颜笙哭翻了啊!
裴恒不说不气!越说越气!
见他气得气得吹胡子瞪眼,颜娧拉拉爹亲云袖,勾起可人浅笑,脸颊泛起阵阵红晕说道:“爹爹放心,他待女儿极好,还欠着救命之恩呢!”
思及此,裴恒火气迅速消散,心头惊了惊。
没错啊!如若那浑小子没上山,女儿便溺死初心湖里了。
更别说那一夜为了保下女儿性命的竭力苦战。
忽地,裴恒抬手挥走满脑子感谢那浑小子的意念,再认真不过的看着女儿,叮嘱道:“女儿!妳要记得,男人对女人好,天经地义。男人想要妳,自然得花心思守护,别被救命之恩狭隘了。”
宁娆执着女儿的手也愣了下,颜娧也在怔怔看着神情再认真不过的爹亲。
裴家不是救命之恩当涌泉以报?
女儿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