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几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啊,时不时就对着门外傻傻的痴笑。”白露坐在她身侧,捂着嘴偷笑。
郑莜然将睡榻移到门前,自己半坐着慵懒的躺在睡榻上,被温暖的阳光包围温暖着,细长的手指抚着睡榻的扶手,痴痴的望向院门。
“别胡说,我哪有痴笑,只不过就是晒会太阳驱驱寒。”郑莜然做贼心虚的别过头故意转移视线。
“白露可没有胡说,王爷近些时日日日都留宿在玲珑阁中,对小姐也温柔了许多呢!”
“你个小丫头,要早日把你嫁出去才是。”郑莜然红着脸也不知是被太阳温暖的光芒拥抱还是想着王奕凌的一颦一笑而面红。
“小姐,白露错了,白露愿意一直陪着小姐。”白露拉着郑莜然撒娇道。
郑莜然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宠溺的说道。“你啊,哪有姑娘家的不嫁人的,成了老姑娘可怎么办。”
“小姐,补身的药好了,快乘热喝了吧。”青玉端着那碗郑莜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药走了进来。
皇后还真是有毅力的很,日日还是派人抓了药送来,果然是钱多闲的慌。
郑莜然坐起身接过药碗,熟门熟路的屏住呼吸,一饮而下,那熟悉的苦涩味一时间侵占了所有味觉。
郑莜然弓着眉,将空碗递给青玉。
“小姐快吃些蜜饯去去苦味。”白露拿起桌上的一盘蜜饯递给郑莜然。
“不想吃,好无聊啊,六月回来了吗?”郑莜然伸了伸懒腰,望向院门。
“小姐,王爷带着六月去府衙,这才走了半个时辰,想必没这么快回来吧。”
“也不知道会怎么样?”郑莜然突然有些担忧,担忧着六月看见那个打他成性的爹会不会恐惧害怕。
“小姐放宽心吧,没事的,有王爷在呢不是吗?”白露看着郑莜然眼角眉梢间都透着担忧不安,连连劝慰道。
“也是。”郑莜然这才稍觉安心继续躺在睡榻上痴痴的望着院门。
“可是我好无聊,白露陪着我去花园转转吧,也不知我前些时日栽下的花苗怎么样了。”
郑莜然无聊的躺着满脑子都是王奕凌和六月,还不如找点事做做放空下自己有些紧张的思绪。
园中许多花朵都已在寒冷中凋谢,等候着来年的盛放。
“给王妃问安,哟,今日也不知吹了哪阵风怎么王妃有这番雅兴出来闲逛了呢。”黄希依旧是那副恶心的嘴脸,也不知她有什么资本如此高傲,无非也就是有些姿色罢了。
“给王妃问安。”魏玉琴还是那副娇柔造作的模样,看似温顺柔弱。
“怎么,这是我的府邸我想出来逛逛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走哪都要碰见讨厌的人呢!郑莜然顾装端庄大方对着黄希微微一笑,满眸里却满是鄙夷。
“哟,妾身可不是这个意思,谁不知王爷像喝了迷魂汤一般日日留宿王妃阁中,王妃不应该倦得很,需要好好休息嘛。”黄希这话中有话的,故意扯到之前郑莜然推脱他们的理由上去。
郑莜然脸上波澜不惊,看着黄希这副嘴脸直犯恶心。
“希姐姐,别说了。”魏玉琴拉了拉黄希的衣袖,轻声相劝。
“王爷日日留宿我的阁中,我怎么听着酸的很呢,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住王爷,王爷日日在我那我是倦得很,可是整个王府都需要我打理操持,怕是一个被王爷冷落的妾体会不了那份辛苦!”郑莜然淡然的嘲讽着黄希,始终带着笑意,只是眼眸中的鄙夷厌恶越发的浓重。
“你!”黄希气的伸手指着郑莜然,双目圆睁,嘴角都微微颤抖。
看她越生气,郑莜然就越是得意的很,干不过其他权贵,就不信还干不过一个侍妾了。
“希姐姐,我们还是走吧。”魏玉琴拉住黄希微颤的手。“王妃,妾身告退。”敷衍的行了个礼,拉着黄希就走。
“有什么好骄傲得意的,不就是被梁王遗弃的女人。”黄希边走边骂骂咧咧,郑莜然听着并没有很生气,含着笑意目送着她似个疯妇般被拉走。
“白露,你去吩咐何管家,以后黄希的吃穿用度都按侍婢的份例给,不允许添置衣衫首饰,不允许她出府,我看她那身硬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也不知后面站着的人是谁,给她这么大的底气和气焰,我就喜欢搓磨她,好好搓磨,我在亭中晒会太阳,快去快回。”
“是,白露这就去。”白露迈着小步子向前厅走去。
郑莜然原本开心的赏园心情,因为讨厌的人而破坏殆尽,一个人坐在亭边倚靠着柱子,痴痴的望着池中的鲤鱼。
就在她呆望着出神之际,突然觉着背上猛的有股很大力度将她往池的方向猛地一推,这个亭子又没有围栏遮挡,郑莜然本能的想抓住些什么来平衡自己已严重倾斜的身体,可挥舞着乱抓什么都没有抓到就彻底失了平衡,一头栽入水中,溅起了一片水花。
郑莜然并不会游泳,就是一原生态的旱鸭子,总觉着自己和溺水会毫无关系,一直没有去学,这下可真就惨了。
郑莜然呛了几口水,想大声呼救,却被水呛的一点声音也喊不出来,只能使劲的扑腾,隐约瞧见亭中站着一个婢女打扮的人,这生死关头也没有闲心去细瞧。
郑莜然越是扑腾,却越是下沉,终于她也没有力气再扑腾,脑子里疯狂的搜索着溺水自救的方法,可一无所获,或许,自己在这里的使命是不是就和真正的郑莜然一般已溺水而亡而告终。
郑莜然在浑浊的水中睁开眼试图再看一眼最后的蓝天与白云。
“小姐!小姐!”白露很快就找到了何管家交代了郑莜然的吩咐,小跑着走回花园中,却和一个婢女撞了个满怀,那个婢女低着头一言不发匆匆逃离。
白露突然生出一些不安,焦急的跑向亭中,却未见郑莜然的身影,只瞧见靠近池边的地上有个闪着银光的东西,白露走上前去一眼就认出了是郑莜然今日所簪的银簪,害怕恐惧的望着池面。
“来人啊,快救人啊!快来人啊!”白露隐约瞧见水下的一抹浅蓝,那正是郑莜然今日所穿的衣衫的颜色,白露急忙大声嘶喊着,随后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周围的士卒小厮婢女们听见呼喊声,都闻声赶来,婢女们围着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士卒和小厮们急忙跳下池中。
或许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永远不知道危险和明天究竟哪个会率先而来,原本还在嬉笑逗趣的人,也随即会转瞬即逝。
“六月,你的姐姐估计都等你等急了,一会我还有事要出府一趟,你帮着我陪她一会。”王奕凌牵着六月从府衙回来,刚走过中厅就看着下人们一个个往花园跑去。
“出什么事了?”王奕凌拦住了一个小厮。
“回王爷的话,听闻是王妃落水了。”小厮害怕的低声回禀。
王奕凌松开六月立刻抬着脚往花园中跑去,却见周围已围着许多的人,也有人跳下去试图寻找着郑莜然。
“让开!”王奕凌怒喝道。看热闹的婢女们纷纷低着头离开。
王奕凌怒瞪了一眼已经哭的背过气的白露,一言不发的不带一丝迟疑跳入池中,这池虽然不大,可是还是挺深的,池底还有许多湿滑的淤泥,一搅动水就变得浑浊不清。
王奕凌在浑浊的水中不断搜寻着郑莜然的身影。
“王爷找到了。”王奕凌闻声浮出水面就瞧见有士卒将人事不省的郑莜然拉起,让她的头始终露于水面之上。
王奕凌用最快的速度向郑莜然身边游去,合力将她拖离水面抬于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