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果然放下了些警惕心,手中的紧攥着的弯刀放松了许多。“你知不知道你们那位公主尸体挂在柯酆统帅阿部勒的帐外,就算我放你一马,你也带不走她。”
“多谢姑娘告知,可是我还是想尽力一试,试了才了无遗憾,对了姑娘,我叫王霖,不知姑娘怎么称呼?”王奕凌对着她拱手施礼。
“我叫宽朵。”
这名字对他来说耳熟的不能再熟了。“商闾国的宽朵公主?”
“正是。”女子得意的微抬着头垂眸望着他。
一直都只有听闻这个商闾小国的小公主宽朵,巾帼不让须眉,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传闻,如今一见,不过也就是个模样还不大的小丫头片子。
“见过宽朵公主。”王奕凌假模假样的俯身行礼。
“免礼,这还差不多。”
“宽朵公主,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说…”宽朵坐在榻上不拘小节的翘着二郎腿。
“这次柯酆无理由的撕毁盟约发动战争,百姓民不聊生,你们商闾国为何要助纣为虐呢?”
“有些事,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我们商闾和这次一同前来的苻洛不过都是长期依附于柯酆的小国,弱肉强食,无可奈何。”
宽朵一想起这次是柯酆新王派使节强行用刀抵在她父亲的脖颈处,强制威胁着出兵,本就非他们心甘情愿,又恼火又无奈,奈何柯酆强大,也没有资本来反抗。
“柯酆的新王阐阎烈,弑兄篡位,残暴不仁,喜怒无常,这种暴君有哪能配为一国君主,你们不妨考虑下和大正结盟共同扳倒他。”
宽朵摇了摇头,她身后是家人、百姓和本就飘摇的国家,虽此次出兵她虽并未打算真心帮着阿部勒和大正死磕,但场面上暂时还不能和他们撕破脸来。
“罢了,这些不过是王某随口胡邹,公主不必介怀,那王某还有事再身先告退。”
王奕凌刚转过身抬起腿要走,宽朵就喊住了他。
“你只对你们的公主钟情吗?”宽朵公主低着头微红着脸问道。
虽成日里她和男子打交道,什么样的男子她都见过,可王奕凌却像一股清流一般在他闯入的那刻就已流入她的心口。
王奕凌迟疑了片刻,“我和宁寿公主只能止于君臣之礼,如今也只愿她能早日入土为安。”
“本公主就欣赏有情有义之人,不过我还不能和阿部勒撕破脸,阿部勒的营帐就在不远处,一会我帮你引开附近的士卒,剩下的便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宽朵公主到底也是个寻常女子,虽战场上阵杀敌无数,可是内心始终会有一席柔软之地。
宁寿公主不过就是一介女流,从小养在富养在深闺的千金,举止优雅大方,可新王阐阎烈却将当初向大正求和求娶的正妻,大正朝的公主,就这么卸去钗鬟衣衫褴褛,五花大绑着交给阿部勒带上战场。
将宁寿公主带到城下当着王奕凌的面祭旗也是新王的主意,可这一举措让商闾和苻洛本就不敢臣服的心更添怨言,三国之间的嫌隙着实不浅。
“多谢公主。”王奕凌俯身谢道。
宽朵公主带着王奕凌走出营帐,一路走向阿部勒的营帐,有宽朵公主带路一路上都未有阻拦,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径直走到阿部勒营帐不远处。
果然是主帅的营帐,这规模就比寻常的营帐大上不少,里面灯火未熄,门口还有两个持戈的侍卫守护,而宁寿公主的尸身双手悬着挂在阿部勒帐边的木杆上。
王奕凌借着月色瞧着自己的妹妹衣不蔽体,被悬挂着,心里的一股子的火恨不得把柯酆给踏平。
“一会我先进去,会找理由让阿部勒支开侍卫,你一直往东边走,那里主要堆放的都是后备物资,守卫比较松懈,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希望我们下次见不是在战场上。”宽朵那双异域的大眼睛,深邃的眸子,一直望着王奕凌。
“多谢公主,希望大正和商闾能化干戈为玉帛。”
宽朵微微一笑,便走到阿部勒的帐子外,侍卫进去通传的功夫,宽朵转身看了看那位尊贵的公主,和她相仿年纪的女孩,本就远嫁孤苦,如今还遭如此羞辱,她也于心不忍。
“公主请。”侍卫没一会就出来通传道,做了个请的手势,宽朵便转身钻进了营帐中。
王奕凌躲在不远处的帐外静待着。
也不知宽朵在里面和阿部勒说了什么,没一会两个侍卫就被传入营帐中,乘着四下无人,王奕凌急忙一个箭步上前爬上不高的木杆,用随身的佩刀将悬着的绳索割断,背起已经有些腐烂的尸身东躲西藏的往东穿梭于各个帐外。
可是一路上胆战心惊的走到东边营帐群边,离出口也不过就是一百米不到的距离,却瞧见栅栏边聚集着许多人,王奕凌背着宁寿也跑的是气喘吁吁,索性就躲在帐后观察着顺便修整片刻。
那行人是在察看和修缮刚才被他们火攻的帐房和围栏,这刚才挖的坑这么快就把自己推进了坑里,眼瞧着无望从东边出去了,也只能另觅出路。
阿部勒的侍从从帐中出来后很快就发现了悬挂在不远处的宁寿公主的遗体不见了踪迹,大惊失色的进帐通禀。
宽朵公主正在假模假样的和阿部勒举杯商榷着明日一早的部署。
“主帅,大正公主的遗体不见了。”
“什么!”阿部勒将酒杯重重的置于案上,然后将凶狠的目光定格在了宽朵公主的身上。
“来人,把宽朵给我捆起来!”
“谁敢!”宽朵将酒杯甩手一扔,两个侍从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是商闾国的公主,阿部勒,明明之前三番五次的邀我一同饮宴,怎么如今我单枪匹马前来,你倒是要捆了我?”宽朵镇定的装作理直气壮的气焰,不甘示弱的叫嚣着。
“怎么你来了,大正公主尸体就不见了!这你该如何解释!”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公主的影子,说不定是你的人监守自盗,怎么无凭无据就诬赖到我头上呢!何况我是商闾的公主,和那位公主并无交集,我要她有何用?”宽朵镇定自若的辩解道。
“主帅,刚才公主的尸体明明还在的,和属下无关啊!”宽朵把罪完美的转移到两个侍从头上,侍从闻声急忙下跪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