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萧华大人说陛下刚接到了广陵王殿下的死讯,广陵王在清风谷中遇山崩落石伤重而亡。”若雪将刚听来的消息附在皇后耳畔轻声的说道。
“当真?”
“千真万确,陛下也没多少反应,只是关关心着一同回朝的柯酆新王是否安好,得知新王安好无虞便什么都没说了,娘娘,昨日的飞鸽传书您还不信,现在都已经将死讯报到了陛下那去,不日尸身就要送回了京。”若雪含着笑在她耳畔低语。
“死得好,死了便好,你去安排将那些人斩草除根,绝不能留活口!”皇后这几日一直悬着心此刻才终于卸下,昨日的飞鸽传书她原还觉着不安,现今他的死讯已经报到陛下那去,那想必就是千真万确了。
她坐在尊贵的凤位上,望着殿外的艳阳天,放声的大笑了起来,这种心满意足的得意让她身心舒畅,疲惫与不安随风而逝。
这燥热的夏日真是烦闷的很,白日里都不敢出门,站在烈阳太过炙热的怀抱下,没过一会就大汗淋漓的。
没有现代化装备的夏日真是难捱的很,手摇扇能摇的自己手废不止还越来越热,这还不算惨的,惨的是不管天再热还是要穿着得体,虽是轻纱薄衫,可从上到下罩的个严实,微微出汗薄纱就会贴在身上,难受的紧。
不管在房中如何小心翼翼的紧闭门窗,如何的熏各种驱蚊草,蚊子总能从各个地方突破,隔着薄纱吸的个饱餐一顿。
这天气本就让人烦躁,听着蚊子从各个角度飞过的嗡嗡声还有窗外的起劲的蝉鸣声,吵得她更加的烦躁,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乱涂鸦写着渣男的名字,写的是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她的神经就像一根弦绷紧了一碰就断的那种。
“小姐,这是厨房送来的冰镇酸梅汤,还凉得很,小姐吃了可以消消暑。”青玉端着一小碗酸梅汤置于书案上。
这里冰块也是个稀罕物,就连尚书府都只有一小点的冰块用来制作吃食,更别说用冰块拿纳凉了,所以一碗冰镇的果汁可算得上夏日里最贵重的消暑圣品。
在这里怀念着以前在寻常不过的一切,也不要说空调了,哪怕给个老旧吱吱嘎嘎的破电扇也是好的,以前一打开冰箱什么冰块冰棍的,有时候贪嘴一日吃个好几支冰棍,冻得嘴唇直哆嗦还嫌不够消暑,如今啥都没有,这夏日真是难熬的很。
这日头正盛的,李柔却在最晒的时辰顶着个大太阳来到她的院中,伸出的手迟疑了片刻还是敲响了她的门。
“莜儿,在吗?”
“在!”她一听见李柔那独特柔和的声线,急忙放下毛笔,将写着他名字的宣纸揉成了团藏于案下。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王妃有事要谈。”
“是。”
“大嫂,这是怎么了?这外面太阳晒得厉害,怎么此刻前来?”郑莜然笑着她身侧,拉着她入座,望着李柔透亮的眸子,可李柔却刻意避过头去避开和她的眼神接触。
“这不是有些想你了嘛,正巧仁修在在午休就来瞧瞧你。”
“那小家伙当真是可爱的紧呢,可千万不要像大哥那般成日黑着个脸,要像大嫂才好。”郑莜然一想到那小家伙眼眸中尽是爱意。
可李柔却只是尴尬的一笑,频频转动的双眸似乎有话要说,这一颦一笑的都被她看的真切。
“大嫂,这次来是有话要说吧,我们都是自己人,有话不妨直说。”
“莜儿,这…马上就是你的生辰,我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李柔相说的话都到了嘴边,可还是一溜嘴的又扯到了别处去。
“大嫂,我才不过生辰呢,过了岂不是又老了一岁,不用给我庆祝也不用贺礼,我要永远当自己二八年华。”她逗笑道,其实这才不是她真正的生辰过不过的也自然也就无所谓。
“你都嫁为人妇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般的模样,哪有人会一直固定着年岁的,时间在走,岁月也不饶人啊。”李柔感慨道。
“大嫂正值青春年华的,何必有所感慨,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已是岁月无情的蹉跎,又何来青春年华。”李柔垂着眸轻念道。
“大嫂,你可真是有心事也瞒不住的,这忧愁都写满了脸,究竟出了何事?”这李柔的演技拙劣的很,平日里怕是也从不撒谎演戏的那一型。
“莜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李柔低着头话明明就在喉咙口,却遮遮掩掩的不肯露头。
“不会要赶我走吧?”能让她这样的看来是大事,那就只能她自己来猜测了。
“不是!”李柔想都未想的一口否认。
“那出了什么事?”郑莜然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大事能让她如此难开口。
“莜儿,王爷他…”
“不是说他还要几日才回了吗?不会是已经回来了吗?”
“不是,王爷…”李柔这吞吞吐吐的没把她急死,这被吊着胃口又等不到下文的滋味真是恨不得敲开她的嘴听个全话。
“大嫂你倒是说呀,我要急死了。”郑莜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的望着李柔。
“王爷…他被落石…击中薨了…”李柔最后几个字是用蚊子音般的音量说出了口。
“什么?他红了?为什么要红了?”郑莜然这到关键时刻耳朵犯起了二,不解的怀疑起自己这耳聋耳背的耳朵。
“是薨了。”李柔又用蚊子音尴尬着重复了一遍。
“哄了?洪了?薨了!”郑莜然顺着这个音念叨着,这才反应过来是薨了的薨。
“不可能的,他都快要回城了,怎么会薨了呢,一定是我耳朵出错了。”郑莜然自言自语的摇着头否认道。
“莜儿,此事千真万确,陛下收到了急报,你哥哥不敢和你说,怕他自己言语不当才让我前来告诉你,莜儿,想哭就哭出来吧。”
“怎么可能呢,他说过要活着回来的!”这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扯着嗓子大声的否认自我欺骗。
“莜儿。”李柔也心疼的流出了一行热泪,将她搂入怀中,让她倚着好好的哭一场。
“他在哪?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的,我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他一定不会死的。”郑莜然挣扎出了她的怀问道。
“说是在日夜兼程运回朝了,再过几日就该到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他…”话音未落她就情绪激动的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