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怎么?”
顿时,徐海大怒拍桌而起,“你还敢拿欧阳离游威胁我?”
他一个长年不理事的大长老,还比得上他这么些年为家族勤勤恳恳的功臣不成?
见他竟敢如此直呼大长老的名讳,欧阳苗也是脸色一变,刚欲再开口怼他,就听身旁一声低低地,略带无奈的声音传来。
“苗儿”
身边坐着一位俊雅男子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在徐海头上火上浇油了。
说到底,徐海是家族里唯一一个四品炼丹师,他对家族的意义重大。
光是一个名头就让欧阳家在外的名声受益不少,更不用讲他偶尔炼制出来的一两枚四品丹药,让得欧阳家在其他两家,甚至是城主府都颇有颜面。
他知道苗儿是在为他抱不平,可这个场合,不合适。
“哼”
欧阳苗轻哼了一声,心中暗暗憋气,要不是为了家族,她夫君这些年来又何至于活得如此憋屈。
见欧阳苗那边总算熄了火,二长老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这苗妹的暴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目光移到还在气头上的徐海,这才又淡淡出声道,“好了,徐长老,你也坐下吧。”
闻言,徐海略显阴鸷的脸色稍缓,他先是狠狠地瞪了欧阳苗,又朝欧阳雪冷笑一声,才挥袖坐了回去。
柳眉一竖,欧阳苗眼看着又要发飙,却被二长老扫过来的一个眼风给制住。
尤其是她夫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往另一旁看。
欧阳苗视线一转,目光落在从进来到现在执晚辈礼就没动过的小人儿,就是再大的火气也倏地消了下来。
而低眉行礼的欧阳雪,感受着落在身上有好几道像是迁怒她的视线,也是颇感无语。
早知道她就不过来了,现在闹成这样,只怕那几位一直没说过话长辈心里对她埋怨是一定的了。
二长老扫了一眼身旁神色各异的众人,目光几不可见地在欧阳雪身上顿了顿,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十三,过来!”
“是”
一抬起头来,欧阳雪就察觉到他们的视线略微收敛了一点,当即暗暗松了口气,再往前走了两步。
这会儿虽说还有徐长老在一旁虎视眈眈,可其他人不管是为何,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总归是没有让人觉得特别不舒服。
二长老眸子微动,道:“你来府里也有一段时日,恐怕还没见过眼前这几位长辈和客卿长老。
他指了坐在自己右手末座的一位年纪似是不过三十的绿衣男子,轻声道,“那边是你的堂叔,欧阳裕华。”
“十三见过裕华堂叔。”
看着来到身前的小人,欧阳裕华眉目轻蹙,似是不解地扫了眼二长老。
他随意地应了一声,就没旁的动作了。
二长老心下轻叹一声,面上异样不显,嘴角含笑地继续介绍各位长辈和长老。
欧阳雪低垂眼帘,心里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一句,在这种场合,也只能规规矩矩地一个个过去拜见。
到了欧阳苗这时,大概是想到她之前就放下了话,又或是念在欧阳雪是被她一句话牵扯进来的份上,她和夫君分别给她的见面礼都极其厚重。
欧阳苗给的是一枚防御宝镜,中品法器,而二长老口中的宁长老,给的却是一瓶丹药。
拿着手上的玉瓶,欧阳雪脸上划过一抹诧异,她没想到这位看上去颇为俊秀雅致的男子竟然是一位炼丹师。
也不知道他是几品炼丹师?
脑子里掠过这个念头,欧阳雪将东西都收到储物戒,礼貌地又行礼致谢,“多谢苗长老和宁长老。”
这时,坐得离欧阳苗不远,正好在她上位的一位墨衣男子瞧着欧阳雪手上的储物戒,眸子不悦地微微眯起,冷不丁地质问道。
“你手上的储物戒从何来的?”
储物戒?
本来不甚在意欧阳雪这个小辈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这玩意儿可不便宜,欧阳雪一个小辈又怎么会有这个闲钱买这东西?
有人提醒,欧阳苗低头这才发现欧阳雪手上戴得还真就是储物戒,而且看样子还不是普通的低阶储物戒。
欧阳雪直起身来,轻瞥自己食指上的储物戒,她进来时就知道这储物戒会被发现,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他们才注意到这个。
她声音平静回道,“这是叔祖给的。”
“放肆!”
本以为这么说了之后就能搪塞过去,却不想那墨衣男子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对欧阳雪怒目圆睁,就是道,“谁教你小小年纪就会说谎了。”
欧阳雪皱眉:“我没说谎。”
就算是说谎了,这储物戒不是叔祖给的,可她的东西,跟这个人又有一毛钱关系。
“还敢狡辩。”
墨衣男子怒得起身,身上瞬间变得气势凌人起来,欧阳雪身上真气不能动用,竟是猝不及防被逼得往后跟跄了几步。
墨衣男子脸上闪过一抹讥诮,毫不留情地直言道:“不过就一个废物,大长老会把储物戒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你?”
言语间透露浓浓的不屑之意,让得稳住身形的欧阳雪差点没直接给他翻了白眼过去。
“快说,你的储物戒是从哪里偷来的?”
话落,这人盛怒之下的威压又是一重,顿时,欧阳雪的脸色悄悄泛白了几分。
偏偏下一刻又听到这样一番莫名奇妙的诬陷,她有些气打不住一处来道:“不过就是一个储物戒,我叔祖给了我就是给了我,我犯得着去偷吗?长老要是看我不顺眼,直言便是,别平白无故地空口无凭无据在这诬陷人。”
还偷东西,年纪大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高了,也不看看欧阳府上有几个人能戴得起这储物戒。
她就是想偷,首先有这东西给她偷才是。
“小辈放肆,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墨衣男子脸上怒气更甚,“还敢跟本长老顶嘴?”
“够了,欧阳裕兴。”
欧阳苗眼尖地瞧见欧阳雪气息有点不正常,也猛拍了桌道,“你今天想发什么疯,不过就是一枚高阶储物戒,也值得你眼红成这样。”
高阶储物戒?
徐海心头一震,连他平时戴得也不过才一枚低阶储物戒。
“你……”
欧阳裕兴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狠狠一甩袖道,“你懂个屁,高阶储物戒是她一个小辈戴得起吗?这样的东西,本该就要上交给家族。”
说着,他指着欧阳雪又振振有词道,“欧阳离游平时不理族中俗事也就算了。可高阶储物戒这种贵重的东西,他给了一个刚来的小辈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么做,他有把家族的利益放在眼里,放在心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