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察觉到他眼神里的怜悯,欧阳雪其实心里有点懵。
她只不过是听了雪影的话后随便扯出来的一个借口,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事。
默默在心里给雪影比了个大拇指,后面他们说起溟蛇的事,欧阳雪竖起耳朵也认真地听着。
毕竟这个世界大了,溟蛇就是她以前也没听说过。
“……林家那位长老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没想到竟是中了溟蛇的蛇毒,才颓废了那么些年。”
洛嫣眉头轻蹙,随即又舒缓开来,轻笑道。
“的确如此。若是我林家那位长老能早早地碰到如欧阳大长老这般高深修为的人为他驱毒,那……”
不知想到了什么,林岳脸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些许。
他身后的林家侍卫脸上也是流露出失落之色。
吴石眸光微闪,神色稍正,微抿着唇,沉默不语起来。
洛嫣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随即若无其事低垂眼眸,掩藏下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
欧阳荆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若是当初林家那位长老能一直强势下去,林家今日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说到底,还是有人看他们林家发展太快,使了些手段让他们不得不按捺住“不安分”的心思,继续沉寂下去。
吴家、洛家和欧阳家在这中间纵然不是罪魁祸首,但也是帮凶。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欧阳绫眉眼闪过一丝不解,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笑容收敛,不再开口说话。
那什么?
欧阳雪心里揣测着他话里的言外之意,面上也是一言不发。
一场聚会随着林家那位长老的提起不欢而散,临走前吴石向欧阳雪邀战,时间就定在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就是欧阳家的族比,到时候城主府、吴家这些势力都会来欧阳家观战。”
欧阳绫在旁边道,“我们比试完后,其他势力提出挑战我们也算是欧阳家族比中的一个传统。”
“所以,十三姐。”
她神情认真,“如果吴石真的会在那种场合挑战你的话,你就算打不过他,也不要一开始就认输。”
因为它事关家族的颜面,欧阳雪要是在那种场合示弱于吴家,别说她天赋再如何出色,反正欧阳绫在那之后是绝对不会认可她是欧阳家的十三小姐。
“好,我知道。”
她的这个坚持,让欧阳雪也说不出“她为什么不先关心下自己解毒后要是与吴石硬拼,会不会死”的这种话。
毕竟,欧阳绫跟她的关系也就那样,要不是她之前机缘巧合下救过她一次,她恐怕连这些话也不会跟她说。
欧阳绫又抿了抿唇,道:“当然了,你打不过也不要随便逞强,输了也没人会敢笑话你,别忘了你背后可是大长老。”
欧阳雪眉眼轻动,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欧阳荆见状,就笑道:“十七,你别总说你十三姐,族比时你自己也要注意别逞强才是,要不然小九到时候又要骂人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欧阳绫想起了她去年做的傻事,脸上不由地浮现一抹红晕。
她有些羞恼道:“四哥!”
欧阳荆莞尔一笑,但片刻后他肃了肃神色道:“四哥可没跟你说笑,去年你跟吴娇在比武台上两败俱伤后,你九哥可是在比试时用了两颗爆破丹把吴家三长老的孙子给炸伤了。今年要是你再出事,你以为以你九哥的脾气他忍得住什么都不做?”
“九哥用了爆破丹?”
欧阳绫怔然,呐呐道。
爆破丹是炼丹师炼制的一种可用于自保的丹药,有些类似于天雷子这种爆炸性、伤害力极大的法宝。
而族比是家族子弟之间的切磋比试,并不允许携带出现这种杀伤力太大的东西上比武台。
这个虽然没有在所有人面前明说过,可却是大家默认的规矩。
而欧阳旻去年就打破了这个规矩,那今年……
欧阳绫心中顿时沉重起来。
欧阳雪看着欧阳绫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皱了皱眉,递了个疑惑的眼神给欧阳荆。
看对方嘴角含笑朝她摇头,无声地对她说了三个字,欧阳雪心里顿时明了。
莫管事后面站的是二长老和家主,既然他们都派人特意让欧阳荆过来提醒一句,那这事肯定就没那么简单了。
欧阳雪仅凭他们有限的对话推测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因此琢磨着,回去又得让人好好跟她说道说道欧阳家的族比是什么情况了。
快到欧阳家的驻扎地时,一直沉默的欧阳绫看着前面离他们不远的一座座营帐,突然偏头对他们道:“四哥、十三姐,我有事要去找九哥,你们自己就先回去吧。”
话毕,也不待欧阳雪和欧阳荆有什么反应,她就带着人往另一边走开了。
望着欧阳绫愈行愈远的背影,欧阳雪想了想,反而跟着欧阳荆先去了他休息的营帐。
“十三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
回到自己的地盘,欧阳荆让欧阳雪先坐,他自己则慢悠悠地拿出一套茶具来,在一旁开始了泡茶。
欧阳雪没想到欧阳荆身上还有灵茶,看样子灵茶的品阶还不低。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从储物戒里拿出一盘之前在千阳山寻到的草果。
“四哥,我想跟你问问宁长老的事。”
“宁长老?”
欧阳荆手上动作不停,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十三是想学炼药?”
成为炼药师并不需要炼丹师那般苛刻的条件,只要有条件,几乎人人都能成为炼药师。
不是。
欧阳雪刚想摇头,但想到是叔祖把她扔到了徐长老那,她心里又不确定起来。
“想找宁长老学习怎么辨识各种灵药,至于是不是想成为炼药师,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
武者突破到筑基境后才能在体外凝聚出真火,她现在不过是先天境的修为,哪里会想这么远。
倒是叔祖,可能为计深远,估计把她这几年要做的事都被他安排得满满当当了。
想到这,欧阳雪心下不免有些郁闷。
欧阳荆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一瞬,旋即将一杯泡好的香茗放在她面前,道:
“宁长老的事我知道得不多,不过他脾气温和,被徐长老压了这么多年,也一直勤勤恳恳地为家族做事,这倒是府中人都知道的事。”
欧阳雪眸光闪了闪,又问:“那苗长老就这么看着宁长老被徐长老欺负?”
“自然不,苗长老脾气急躁,这些年更是为了宁长老没少为他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