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你先冷静,我们会找到你妈妈的!但是现在你先冷静的听我说,好不好?”
“……”
肖夜辰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柔,林浅儿眼中的泪更加疯狂的肆虐出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双眼通红的看着肖夜辰,没有作声。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一间什么疗养院,但是刚才找你妈妈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这里的病人,多是精神不能自主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妈妈也是一个这样的病人吧?”
“……”
见林浅儿没有回答,肖夜辰料想自己猜测的没有错,索性解着说下去。
“听叫小英的那个女孩说,你妈妈近来总是怀念以前的事情,一直说能见到你爸爸,闹着想要见你,并且时常很伤感!像她这种时而清晰的感受到孤独和悲伤,时而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又时而迫切难控的想要见自己的亲人,见到又不一定认识的病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妈妈应该是在受了某种刺激的情况下诱发的一种间歇性精神障碍!”
“……”
林浅儿无声的震惊,她双眼惊诧的看向肖夜辰时,是有几分由衷的佩服她的!他在经过了观察和推理之后,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没见过的人分析了个透彻。可是眼下,她真的没什么心思赞赏他的推理能力。
“你分析的都对!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如何能知道我妈妈在哪里?”
“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但是十点钟的时候正值温热,你妈妈却穿着一个黑色的外套从正门走了出去,并且是选在门禁核查外来人员这样的时刻,偷偷溜出去的!她懂得乔装,懂得隐藏和躲避,所以很明显,她离开时,精神状态是好的!这种病人状态好的时候,就会想办法去寻找病态时的梦境!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去寻找你爸爸和你了!”
“寻找我爸爸……和我……”
林浅儿轻声呢喃,眼中再次堆满了泪水。
肖夜辰抬了抬手指,拍了拍林浅儿的肩头。
“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地方,有你们一家三口的过去……也许你妈妈会去那里!”
“有!有那个地方!有那个地方!”
林浅儿如梦方醒,一把抓起肖夜辰,拉着他跑向了他们的车。一路上林浅儿紧踩着油门,肖夜辰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看她两眼,不发一语。
那是老城区一栋荒废了多年的院落。
林浅儿已经几年没有回来过。
那座院落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承载着她快乐的童年,母亲一生的等待和憧憬。如今那里荒败的杂草,凄凉的景象,让林浅儿走进去时再次红了双眼。
夕阳西下,院落里的余晖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恍惚,让林浅儿的心狂乱的跳了起来。
门口的雨亭已经破出了洞,脚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吱的回响。
林浅儿推开房门,里面满是灰尘,夕阳照进来的光让灰尘醒目的全都漂浮在空中。林浅儿和肖夜辰轻手轻脚的走了今去,卧室里面不时有声音发出,让林浅儿震惊的转过头看向肖夜辰,肖夜辰紧抿着唇角,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走进去看看。
林浅儿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果然!卧室的地板上放着一个塑料盆,盆里面装着清水,一个妇人跪在地上,拿着抹布使劲的擦着地板。
听见脚步声,妇人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的林浅儿和肖夜辰。
“浅浅,你回来了?”
范云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温婉的笑着。肖夜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她身形瘦弱,脸色苍白,尽管眼角的纹路已经清晰明显,但是她的眼睛,如秋水,似寒星,仿珠玉!肖夜辰知道,被时光消磨的那些岁月,她曾经应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林浅儿眼里的泪簇的流出来,几步冲上前去,跪在地上一把将范云抱在了怀里。
“妈,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回到老宅来了?这么远你是怎么回来的?”
“看你这孩子,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爸爸呢?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范云将林浅儿从她怀里拉出来,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笑,双手还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脸,来回摩挲了两下。
“妈……”
看着范云失常的乱语,林浅儿眼里的泪仿佛断了线,停也停不住。
“你怎么了浅浅?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范云见林浅儿泪流满面,很是紧张。
“没有妈!没有人欺负我!你不要担心!我没事!你跪在这里干什么?快起来……”
林浅儿见范云精神紧张起来,急忙抹了抹脸上的泪,抚着她的背轻轻的安抚她!
范云却挥挥手,拿着手中的抹布在地上来回蹭了起来。
“妈妈在擦地!这家里的地不知道怎么搞的?全是灰!妈妈得擦干净!你爸爸最爱干净了,他回来看见这么脏会不高兴的!”
“妈妈,水很凉地也很凉,你不要擦了,不要跪在地上,快起来……”
“不行浅浅!你不要闹,妈妈一定要擦干净!一会你爸爸回来这里这么脏怎么能行?”
“妈……你不要擦了!这间房子我们已经……”
肖夜辰蹲了下来,拉住了林浅儿的手臂,打断了她的话。他冲着林浅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讲话。
“阿姨……”
“……”
“林叔叔让我们告诉您,家里地板上的灰,他回来的时候会检查!如果已经不在了,他才会生气!因为他说想要等他回来和您一起擦……”
听见肖夜辰的声音,范云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又有些警觉的看着肖夜辰,随后又看了看林浅儿。
“浅浅……这位是……”
“他……他是……”
林浅儿看了看肖夜辰,又看看范云,随及又不知所措的看向肖夜辰,不知如何回答。
“……”
“我是肖夜辰,也在安全局工作,是……浅浅的……同事!”
肖夜辰睫毛迅速的眨动两下,单薄的唇轻轻勾起,露出一抹暖意十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