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光和煦。
头昏沉的厉害,顾寒羲轻按着额角便坐起了身。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他皱紧了眉,脑中闪过了一些零星的画面。
多日来的情绪压抑被白天的那条短信激发,他虽一如往常的处理完公务,冷静下班,可离开公司后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私人会所。
他包了一个僻静的包间,关了灯,一个人在黑暗里喝了一地的酒。
可能任谁都想不到,清冷矜贵的顾总,有一日竟然也会买醉。
他抿着薄唇,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窗帘。
暖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钻入屋内,一下就将屋内照的亮堂了起来。
他拿过床头的手机,正想看看有没有公务,却一眼看见了上头的时间。
九点二十。
他皱了下眉,他记得公司今天八点半有个例会。
他迅速起身收拾了一番,然后边往外走边给秘书打了电话,“陈秘书,今天的例会……”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顾母。
“顾总,您不是身体不舒服吗?”陈秘书有些疑惑,“老夫人给公司打了电话,说取消今天的例会,您今天休息。”
“嗯,我知道了。”顾寒羲挂了电话。
“酒醒了?”顾母听见了他的动静,转眸看向了顾寒羲。
“嗯。”顾寒羲轻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走向了门口,“我先去上班了。”
“醉了一宿了,今天就在家休息吧。”顾母的目光紧跟着他,又加了一句,“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他听到顾母的话后,往外走的脚步便顿了下来。
放肆后的感觉的确不好受,到现在顾寒羲还觉得额角发胀。
他默了会后垂下了黑眸,转身走回了客厅。
“妈,你要跟我说什么?”顾寒羲在顾母对面的沙发上落了坐。
此时的顾寒羲身姿挺拔,眉目清冷,又变回了顾母印象里那个矜贵傲气的顾氏总裁了。
可她如何都忘不了他昨晚的脆弱和落寞。
“陆菲羽呢?”顾母也没给他绕弯子,开口就问的直接,“我听人说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回来住了。”
顾寒羲没想到顾母问的是陆菲羽的事,他抿着薄唇,眉头轻皱了下,“她这几天住外面。”
“住外面?”顾母明显听出了顾寒羲的含糊,“已经这么大张旗鼓的订婚了,那就是我顾氏的未来的夫人了,希瑞也很想她,让她回来住。”
顾寒羲低着黑眸,没有说话。
“你和她吵架了?”顾母见他不接话茬便自己点破了。
就他昨晚那模样,若说两人之间没发生什么事她还真不相信。
“嗯。”顾寒羲倒也没隐瞒。
“我走的时候你们不是还如胶似漆的甜蜜的很吗?”顾母皱眉瞧着他,顿了下后,又紧问了句,“因为什么?”
“没什么。”顾寒羲不愿多说,淡着眉眼就起了身,“妈,我去公司。”
顾母瞧着他挺拔的背影,眼前都是他昨晚呢喃着陆菲羽名字的画面。
顾母轻叹了口气。
她真想不到她这个内敛的儿子,有一天居然能对人情深至此。
剧组。
“卡,卡。”导演气恼的摘下耳机就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直接站起了身,皱眉问那杨雪,“不是前两天就让你回去揣摩角色,好好准备了吗?”
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可就为了杨雪的这条戏,整个剧组都没吃午饭,陪她一遍一遍的试。
“我是回去好好准备了啊。”杨雪自认为自己和顾寒羲的关系近了许多,对导演的态度已经回到了第一天的样子。
她的浑然不在乎让导演的怒火燃的更加厉害了,他可以因为杨雪投资商送过来的人,给几分薄面,可作为演员,戏总该过的去吧。
杨雪但凡进入点状态,他都可以拼接镜头,过了这条戏,只是杨雪丝毫没把他的嘱咐放在心上不说,演戏也没有拿出态度。
“你如果真的不想演就算了。”导演皱着眉,下了重话。
“导演,我可是和剧组签了合同的。”杨雪没想到导演居然会直接说出这话。
导演冷着脸坐回到了椅子上,“真不想演可以解约。”
他不想得罪顾总,可这事不占理的是杨雪,他已经给了她很多次机会了,可杨雪没有任何想把握的意思。
杨雪这样的,不仅会拖拉整个剧组的进度,还会影响剧的质量。
这部剧他也用了不少心思,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一个半途扔进来的人毁于一旦。
“我肯定是想好好演的。”杨雪也有些恼,她在外头给人捧着捧惯了,在这边一直卡戏不说,还被导演当着这么多人不留情面的批,她心里也烦躁。
“我觉得这剧本有问题,我实在演不出来陆老师想要的感觉。”她忽然转了眸子,看向了陆菲羽。
陆菲羽本就心情不利,还有人上门来招惹她,她自然不会就这么忍下来。
“我一早就说过了,高姿这个角色各方面都很复杂,杨小姐一再要求挑战,我也不好再劝,至于剧本有问题……”陆菲羽轻笑了一声,好整以暇的看向了她,“之前两位演高姿的演员,我和导演都很满意。”
“我觉得剧本有没有问题还是要专业人士说了算。”
陆菲羽一语双关,既是说她不是科班出身却在指点江山,也是在说她演技不过关还推卸责任。
杨雪自然也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她横眉看向了陆菲羽,“陆老师不必咄咄逼人,我不过是说出我的看法而已。”
“那杨小姐不妨仔细说说这剧本哪里有问题,我也好趁早改。”陆菲羽朝她轻挑了下眉。
“……”杨雪本就在故意找陆菲羽麻烦,被她猛然这么一问,她还真一时找不出托词。
“陆小姐是觉得你卡戏的这几个片段有问题?”陆菲羽忽然接了话,甚至还给她铺了台阶,“是觉得高姿时好时坏的状态让你琢磨不透?”
众人瞩目的尴尬场面让杨雪不加思考就顺着台阶在走了下来,“没错,我就是这么久觉得的。”
陆菲羽看着她,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