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是个“瞎子”,也不知道义安郡主现在眼睛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继续说:“哥哥,你不是见过慧明师父么,他说人生在世,皆是虚妄,过多的计较并不能让人过的好,倒不如放开了手,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我原谅她了。”
义安郡主听完,心里面松了一口气,想来也是,这件事做得那么隐蔽,也都是些陈年旧事,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这样想着,义安郡主才抱稳了手里的楚诺,恢复了自己高贵的姿态。
自然没有错过义安郡主神情的楚亦朔这时候笑了,“说得好,沈小姐好胸襟,年纪小小便有如此领悟,倒是比我这淘气的表妹懂事了很多,好了,堂伯母,沈小姐已经说了原谅,你们也该进去看看祖母了,别让她老人家久等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沈诗的话,还是因为楚亦朔的话,楚泗一家仓促着脚步就进了国公府,活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他们一样。
而李起和如意二人见有了楚亦朔在,也转身进了国公府,去准备寿宴事宜。
没了义安郡主等人在,楚亦朔又对着沈长昀作揖,歉意满满,“沈公子,见笑了,堂伯母生性耿直,说话难听了一些,您大人大量,别计较,令妹在我国公府门前受辱,也是亦朔招待不周了,望二位能够海涵,希望二位能够让亦朔有一个机会好好的赔礼。”
沈长昀还没想和楚亦朔撕破脸皮,以前雅叔对他说这盛京的人惯是会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现在遇着了楚亦朔还真的是见着了这种人。
看着他对义安郡主的态度就不像是现在这般的恭谦有礼,但是他就是一只笑面虎,必须要小心。
“楚公子倒是多礼了,”沈长昀也一样对着他抱了一个拳算是行礼,“小妹在家里住的久,是头一回出来,却不想还是遇到这样子的事。”
这时候,沈诗适时得出来卖可怜,“哥哥,没有关系的,小诗本就是一个瞎子,没什么好说的。”
沈长昀悲痛的看着沈诗,“小妹……”
这要是云书生和胡丽娘站在这里还不得下巴都掉地上,这两个人演起戏来还真是一个默契,虽然只是相遇不久,但是这装可怜倒是装的一流。
楚亦朔看着两人患难兄妹的样子,心里面不由得一阵恶寒,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而是立马转了一个话题,“着实是我这妹妹不懂事了,沈公子和沈小姐莫要放在心上,今日是在下祖母寿宴,祖母多年不见故人,昨日我说遇见了熟人,立马久送了帖子给沈公子,可要让在下好好招待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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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公府三儿子楚若景去了之后,家中就只剩下楚留筠这一个独苗苗,而楚留筠膝下也有五个孩子,其中大儿子楚亦铎已经娶了户部侍郎的女儿王氏生育有一子一女,二儿子楚亦朔则是年少有为,三女儿楚缨缨已经行过及笄之礼,待嫁闺中,还有庶出的两个七岁龙凤胎。
楚缨缨是正室柳如烟生的唯一的女儿,因为柳氏舍不得,这楚缨缨还没有要找下家的打算,硬生生的拖到了十七岁,不过到到了楚老太太大寿,楚留筠自觉这女儿不能再留了,于是便让柳氏趁着这次大寿好好看看有谁适合的。
柳氏知道自己不能再留楚缨缨,所以只能叫了自己身边贴身的人传了话给楚缨缨,让她有个准备。
而楚缨缨也不傻,自然知道柳氏是什么意思,所以一大早的就派了自己身边的绿荫去门口守着,把人先摸个清楚。
但是没多久,这绿荫又像是见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脸色发白的跑了回来。
坐在闺房里面正在打扮的楚缨缨听见了绿荫的声音,就赶紧让人叫了绿荫过来,屏退了下人,楚缨缨就问她,“这是怎么了,有狗追你不成,让你办事怎么又回来了?”
见着自己小姐没个好脸色,绿荫也是欲哭无泪,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姐,奴婢才刚到门口呢,二少爷就来了,他看了奴婢一眼,后面少爷身边的墨吟黑着张脸就站在奴婢身后,奴婢吓的差点没有晕倒在那里,那墨吟见着了奴婢只说让奴婢回来,奴婢就不敢多留了。”
“什么?!二哥也在?!”楚缨缨吓了一跳,虽然楚亦朔是楚缨缨的二哥,但是楚亦朔从小就养在了老太爷楚直言的琼风院里头,跟他们其他姐妹根本熟悉。
等到楚亦朔搬出琼风院后,楚留筠的几个子女看着那瑰丽的面容没由来地就会害怕,别说是说话了,就算是凑近点,这都会让人心生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