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山河”的楼台上面,袁天阳看着下面的祭祀皱着眉头,虽然他不懂天祭宗的秘法,但是看了这么多年总是会看出点门路来,“这次的祭祀怎么与往年的不一样?”
袁地阴似乎也看出了不对来,回道,“余城有洪灾之象,小丫头也早早的告诉了朝廷,心里也是有百姓的,何况那小丫头脑瓜子精灵的很,虽然说话不正经,但是还是拎得清是非,怕是在秘法之上又悟到了新的祭祀之法,而且主子已经归京,有他在,这小丫头应该也不会折腾出什么来。”
国师这些年给多少人惊喜,袁天阳看在眼里,他点头沉声道,“嗯,主子既然回来了,那都安排好人了?”
袁地**,“都安排好了,不过明日刚好是这小丫头的生辰,大师应该是要把人接到白马寺的。”
白马寺的了尘是护着国师的,每每八月十六,了尘都会把人接走,无一例外,就算是主上袁天阳也只能默不作声。
“要接的话,也别拦了,主上回来了告知一声就好了,这次不单是主上,裴钦肃也一样回来了,虽然裴钦肃不知道那孩子,但还是万事小心,国师长得和玉妃娘娘有几分相似,但是细看起来,和裴钦肃更像一些,要是让裴钦肃看见了,只要脑子没坏,前前后后也该能想得通。”
袁地阴也是这么个想法,点头附和,“也确实是这样,不过,蓬莱的那个人……”
“所以说不能让这丫头离开国师府,”袁天阳打断了袁地阴的话,“谁知道天祭宗的人不会在这里安插眼线,让国师府还有白马寺里的人给我看牢了,别让那些个腌臜的人把手伸到那里去。”
低头的袁地阴说是。
祭台下面还有吟唱者,等到国师跳完了之后,便开始吟唱内容,皇帝跟着在观星台上面布置的祭坛上高声唱词。
“于昔洪荒之初兮,混蒙,五行未运兮,两曜未明,其中挺立兮,有无容声,神皇出御兮,始判浊清,立天立地人兮,群物生生……
“帝辟阴阳兮造化张,神生七政兮,精华光,圆覆方载兮,兆物康,臣敢只报兮,拜荐帝曰皇……
“大高降恩鉴,微情何以承,臣愚端拜捧瑶觥,坚寿无极并……
“帝垂听兮,义若亲,子职庸昧兮:无由申,册表荷鉴兮:泰号式尊,敬陈玉帛兮:燕贺洪仁……
“……”
“瑶简拜书兮,泰号成,奉扬帝前兮,资离明,珍币嘉肴兮,与祝诚,均登巨焰兮,达玄清,九垓四表兮,莫不昂膛,庶类品汇兮,悉庆洪名——”
皇帝唱的是今早祭天之时的歌,唱月神的歌舞已经由国师领了,皇帝这时候也只能再一次重复今早在城外祭台上说的,一共分为十二首。
等到十二首全部唱完,国师手上的面鼓连击十二下。
少女轻轻一跃跳上了鼓面,挥动着手中的面鼓和木棍,五色带在她的身边缠绕,她高声唱:“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此曲一去,祭月盛典就此结束了。
这边的结束之后,皇帝也被人护送着出了观星台,站在祭台之上的国师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黑夜之中的某一座塔,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多想,在裴衣的搀扶之下慢慢的下了祭台。
国师知道楼上还有袁天阳和袁地阴在,但是她不管,反正为了躲阮啸,今晚必须离开,“收拾衣物,出城,去白马寺。”
裴衣点头称是,然后扶着国师回了“万里山河”。
中秋祭月,国师一场祭典倒是把自己累得够呛的,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国师府,脱了厚重的祭服就让卫十一和卫十二牵了马车,把自己往城门外的白马寺送。
因为没了宵禁,街上的百姓都还是人山人海的。
但是看见了国师的马车全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出来,有些心中崇尚国师的人还跪了下来高呼国师的名号……不对,她也没有名号,只能够听见百姓整整齐齐的“国师大人”四个字。
还藏在塔楼之上的沈长昀本来想着离开的,但是没有想到,才刚有一动作,楼下的某个房间面飞出了一个黑影,吓的沈长昀由躲了回去。
这个地方国师说了除了位高权重的人能够进入,也就只有他这样功夫的人才能够无声无息的站在这,不被人发现。
但是刚刚那个人是一只在这里么?
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看来着盛京果然是卧虎藏龙。
沈长昀双手插着腰,忽地摸到了一个东西,他才想起来了一件事,警惕的看看了四周还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之后,才运起轻功往某一处去。
刚刚她看见了国师上了马车,方向就是往皇宫外面去的,所以他走到了街上就看见了被众星捧月的华美马车。
因为街上的人十分的多,国师出来的时候带的人也多,这个时候就是趁乱的好时机。
沈长昀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不动声色的在人群之中游走,寻找着机会。
果然到了一处分叉路口的时候,街口的四家酒楼忽地涌出了一群人,看样子还是达官贵人或者是皇亲国戚之类的,就连天罡楼的人都没有贸然的动手。
沈长昀找准一个时机,在城中点燃火树银花的那一刻,趁着巨大的响声,躲开了别人的视线,直接将手中的东西从马车侧面丢了进去。
见马车内毫无动静,就该知道国师是接到了,然后他便提起手中的剑离开了。
马车内的国师正毫无闺仪的瘫坐在了软垫上,一边的卫十一正在给国师开蟹肉,忽地一个东西抛了进来,卫十一下意识地就抽了手帕盖在了剑柄上,想要抽剑。
但是国师却伸手一把接住了,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卫十一,后者明白了国师的意思,把手中的剑收了回去,然后继续剥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