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朔说到了这里,语气已经带上了冷漠,“不过,殿下就算是做的再好,也防不住别人栽赃陷害,就好比如这楼下那一位,裴大将军北伐有功,深受大将军喜爱的裴家小姐则是特此恩典,准许出城迎军回京,而代表陛下出城是太子殿下你,这礼部拟定的排场想必宫中的娘娘也出手干预了,有脑子的人自然也能想得到,所以自然不会看着殿下顺风顺水的走大路,肯定会往上面撒些铁蒺藜来让你不痛快啊。”
萧明煜听着楚亦朔话,逐渐陷入沉思,楚亦朔说的没错,因为有了楚家的支撑,近些时间,朝中早有人想找些借口给他下绊子了。
楚亦朔笑着站起了身子,指着下面的人继续道,“靖国公府确实是与大皇子无关,没有错,但是这来上京讨出路的李振可不是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这李家乃是铸剑出身,手里自然有手艺,有矿源,就在傍上了靖国公府前,这卢应决就已经找上了大皇子的幕僚吃过酒了,借着靖国公府的幌子,这才有那个胆量在殿下面前耍大刀。”
“殿下,英雄救美固然是好事一桩,但是要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不顾已经死了的百姓,那就是为君不德,无论这楼下的人是真死还是假死,这只需要太子你露个面,假的也能成真的,那朝中文武百官可有的是由头找麻烦。”
楚亦朔最后一句彻底点醒了萧明煜,知道这又是大皇子的诡计的萧明煜气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看着楼下,果不其然,认真一看便看见了许多躲在人群中四处观望的探子。
萧明煜气极反笑,“好啊,萧明凌,好啊!真是好计谋!”
楚亦朔斜了一眼萧明煜,“所以啊,殿下还是稍安勿躁的好,这楼下事真不真是一回事,但要是您一出手,那就变的不一样了,就算是假的,也有人乐意把它变成真的,大皇子设下这一局也不过是想恶心人,成了那就是大收获,不成,也不过是他出来英雄救美罢了”
“放屁!”
一声女子的爆喝徒然打断了楚亦朔的话,楚亦朔皱起了眉头,往楼下看了过去,才一会功夫,楼下便变了一个情况。
楚亦朔和萧明煜两人往楼下看去,就看见一名穿着紫色衣衫的貌美女子,一手搭在了腰上,一手指着拿卢应决,大喊道,“这一看就是讹人的,还说什么讨公道,你们江南李家是斗不过沐雪山庄了,就来盛京诈死讹钱了?!真是落魄!”
楼上的楚亦朔听见了,嘴角一勾,“看来,大皇子的算计怕是要落空了。”
萧明煜疑惑,“怎么说?”
楚亦朔伸手抵在了唇边,笑道,“那可是江南玉绣楼出了名脾气火爆的胡丽娘,胡楼主啊,那可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女侠。”
这下有意思了,都是江南来的,看谁能够斗得过谁了。
楼下,国师听见了胡丽娘的义正言辞,无奈的摇了摇头,贴紧了一家店的店门,以免被人撞到,悄咪咪的看着这场闹剧。
这人还是刚冲出去的,前不久,胡丽娘还拉着国师的手在一边看,谁知道看着看着胡丽娘才刚听了一句国师说“不对,怎么那么久了都还没有府衙的人来”,就因为那边的侍卫想动手上马车把人扯出来而拿了摊子上面的果子砸了出去,正中红心。
那侍卫被偷袭了,立即狰狞着脸四周扫视,“哪个孙子?!只敢暗中偷袭,有本事自己跳出来!和爷爷单挑!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被叫成了缩头乌龟的胡丽娘听着气不过,理智什么的也被烧得一干二净,扭头就对国师说:“小师妹妹,你先站着待一会,我先收拾了那地痞流氓先,别误伤你了。”
话落,也不等国师说什么,就冲了上去拦在了马车前面挡住了那些人。
“卢应决!你这是在江南呆不下去了,就跑到京城来撒野了?!”
那吼人的劲儿可真是中气十足,还伸着手的国师摇了摇头,期期艾艾地收回了手,怎么这都当了楼主的人了,还这么意气行事,可见云书生平时是怎么宠人的了。
这四周都围了许多的百姓,看见有一个人跳出来怒骂这死了奶娘的人,立即来了精神了。
瞧瞧这等好戏,比常常能看见的大户人家抓女干,休老婆还有意思,一年还遇不到几次呢。
被叫做卢应决的男人听见了女人的声音,抬头一看,脸色煞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胡丽娘,你怎么在这?!”
这衣服跟见了母老虎似的表情让胡丽娘眉毛一皱,“李振就是这样教你这小子叫人的?这么多年不见了,还养肥了你们李家的胆儿了?!”
被缠住的车夫见有人站出来了,而且那赖子好似很怕这姑娘一样,于是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一股脑的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姑娘,我看您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小人驾着车安安稳稳的走在路上,这老太太忽地就跑了出来撞了上来,然后我家小姐都说了愿意送人去医馆看看,谁知道这个说老太太是他的奶娘的男人一出现,就说这人没了,还一直吵吵嚷嚷的要报官,送什么大理寺,求大人公正,送就送了吧,但这侍卫就死死的拉着我,不让我去找人,你说说这人是不是无理取闹,而且大理寺那是说报就报吗?真是异想天开!”
这么一说,整件事就更加的清晰了,胡丽娘打包票就肯定这卢应决是在讹人!
那侍卫被人指着骂,自然不乐意,压着腰间的刀就嚣张道,“你这匹夫,你别扭曲事实!明明就是我家少爷的奶娘被你们马车撞到,现在人不在了,你们还要这样颠倒黑白,就不怕良心遭谴?!”
“你!”
车夫快被气死了,这哪儿来的山野蛮子,撒泼耍赖倒是厉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