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笑的！你敢说那人不是你吗？还是说你这个屠夫杀人还杀出快感了！”

高程的笑声，引起了刘文娜强烈的不满。

她非常确定那人就是高程，包括异能都是一样的，高程之前有给她展现过。

“是，是我没错，但你知不知道我杀的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都是邪魔教培养的兽血战士！”

“他们残暴、嗜血，而且逐渐的将会丧失理智。”

“到了那时，他们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而且这种情况是不可逆的！”

高程停止了发笑，对刘文娜厉声喝道。

“那又怎样？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弟弟，我不嫌弃他！”

刘文娜听了之后脑袋有些发晕，但她还在极力辩解着。

“你不嫌弃他？真是可笑。”

“从他的状态我就已经明白，从你出国读研开始，你弟弟就被改造成了这种怪物。”

“他肯定就是通过这种办法，来给你换取的生活费，要知道兽血战士的成功率不高的。”

“他能活下来成为兽血战士已经是很幸运了，为了你这个姐姐他确实有够拼的。”

高程接下来的话，让刘文娜忘记了争论，她呆立当场，她不知道弟弟的付出比她想象中还要来的多。

“不过他肯定不知道，成为了兽血战士，也就意味着他的寿命只剩下了两三年。”

“也就是说，即便不是我，他也很快就会没命。”

“更何况邪魔教也不会将他留到自然死亡，肯定会让他死前再发挥余热的。”

“说到底，亲手毁掉你弟弟正是你自己！”

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高程阐明了其中的利害。

这几句话便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将刘文娜说的无力反驳，跌跌撞撞扶着椅背靠了下去。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刘文娜无力的摇着头，念叨道。

虽然口中否认，但其实她已经信了，她知道高程没必要为此编制谎言，他想要自己的命很简单。

“我没必要骗你，你看看他的那副尊荣，他的眼神，像个正常人吗？”

“再说了，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被联邦各区打击？为何被称之为邪魔教、恐怖分子吗？”

“因为他们的行为如邪似魔，坐进了坏事！你就醒醒吧，别再自欺欺人了！”

高程见状，继续说道。

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让刘文娜明白，他高程从未负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原来害死弟弟的人竟真的是我。”

“要不是我，他也不会去打工，不会加入邪魔教，不会被变成怪物，更不会死，都是我害的，我害的……”

高程的质问，让刘文娜本来已经很脆弱的神经终于绷断了。

她嘴中不住的念叨着，看起来像是傻了一般。

片刻后，她猛然拿起了桌子的蛋糕，一口咬了下去。

高程的手刚往起抬了半寸，便又垂了下去。

他自然有能力拦下她的，但此刻，他已没了救她的立场。

毕竟爱过一场，让她就这般去了也好。

“高程，对不起。”

临终前，刘文娜双目凝视着高程，终于说出了道歉的话。

言罢，她慢慢从椅子滑了下去，脸还挂着悔恨的泪水。

高程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宽慰，只有一阵又一阵的心痛。

他碰的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啊！贼老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呀？为什么！”

在他生日当天，他同时失去了母亲和女友。

两个之前他认为最重要的女人。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遭受此难，母亲又是何其的无辜。

彼时，他哭得像个呱呱坠地的婴孩。

仿若在二十多年前，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预示了他即将演的悲惨人生。

“你弟弟就是因此和你翻脸的？”

当听到这里，看着高程扭曲的面容，陈平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起伏不定的内心，向其问道。

“是的，当明杰回到家得知了这一切，他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场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就莫名觉醒了异能，并攻击力了我，更是说了许多决绝的话语。”

经陈平一打岔，高程深呼吸了几下，逐渐从刚刚沉痛的回忆中摆脱了出来，回答道。

“我明白他的痛苦和难以接受，他打我也是应当的，我没有反抗，这都是我欠他的。”

“我甚至希望他当时能下手更重一些，只要他能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

高程的眼中充满了忧伤，当年他差点就要以死谢罪。

当时，他卸下了所有防御任由董明杰发泄，他希望用身体的伤痛，来缓解内心中的痛苦。

“他是我在这世界唯一的亲人了，我很想弥补他，可是他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我知道他不会原谅我了，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不断通过各种手段来打击报复我。”

弟弟当年并未对他下死手，高程明白原因，他就要自己活着来承受痛苦。

“虽然被他各种报复，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骄傲自大轻视了敌人，更是没有一点防人之心，才导致被邪魔教算计。”

这是他后来冷静下来，所总结的自身过失。

“只是没想到这次会将你给卷进去。”

“我做人也是有够失败的，害死了母亲，没有了弟弟，如今还要再坑朋友，呵呵~”

高程自嘲似得笑了笑，说道。

接着，他又举起了酒瓶送到嘴边。

他喜欢喝啤酒，不仅是要借酒浇愁、麻木心肠，还有就是他觉得这啤酒的滋味儿，正如同他的人生一般。

又苦又涩。

“不要这么说，这也怨不得你，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况且你现在的作为，不知道拯救了多少无辜民众，我觉得学长你做的挺好，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陈平闻言，安慰着高程说道。

他觉得高程是因为之前受到的打击太大，钻了牛角尖。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守护民众其实也夹杂着我的一点私心。”

“这些年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打击邪魔教，我要将我的痛苦统统送给他们。”

“我要让邪魔教明白，他们错了，他们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他们要为此承担后果！”

这就是高程如今活着的信念，他要将制造了他人生悲剧的邪魔教撵灭。

“这并不冲突，私心谁能没有呢？只要是做正确的事，那就是好的。”

陈平不是小孩子，这些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做好事不是停留在嘴的，只有去践行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