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适,怎么出来了?”宫御凡来到风倾羽住的院子,见她在外面坐着,语气之中带着关心又略显责怪道。
“屋里待着闷,我出来坐坐。”风倾羽说道。
见宫御凡坐到她对面,风倾羽问道,“大夫替我诊完脉就走了,也没说我怎么了,他跟你说了吗?”
“没事,大夫只是跟我商讨要准备什么药而已。”宫御凡一语带过。
“哦。”风倾羽也不追问。
“今晚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模样,宫御凡便心疼,下了决心要将她养的好看一些。
“随便吧,厨房准备什么我就吃什么。”她也没什么胃口。
“不能随便,你说一个,我让厨房准备就是了。”宫御凡说道。
“好吧,”风倾羽妥协,“那就清蒸鲈鱼,还有一个冬瓜汤。”
“好。”宫御凡点点头。
等到菜全部上来了,除了风倾羽点的清蒸鲈鱼和冬瓜汤,还有其它形形色色的菜,与皇宫的御膳有的一比,“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这个你就不用关心了,”宫御凡将挑好的鱼肉倒进她的碟子里,“今晚没有吃两碗饭,就不要早睡了,吃了宵夜再睡。”
闻言的风倾羽失笑,“照你这么规定,我岂不是要被你喂成大胖子了。”
“胖有什么不好,”宫御凡一边替她夹菜一边道,“你胖了我才能放心。”
因宫御凡的一句话,气氛忽然变得微妙,风倾羽愣了愣,而后低头扒着饭,根本不用夹菜,宫御凡已经把她的碟子填的满满的。
“一会儿吃完了,还要喝药。”宫御凡提醒道。
“能不能不喝…”,风倾羽抬起头,声音变得软糯,不自觉的向他撒起娇来。
宫御凡恍惚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道,“不能不喝,这个药对你的病好。”医者没有解药,只开了能压制风倾羽体内毒性的药,自然要喝。
“好吧。”吃到第二碗,风倾羽便放弃了,“我不想吃了。”
“再吃两口,就不要了。”宫御凡说道。
“我实在吃不下了。”风倾羽放下筷子。
宫御凡放下碗筷,伸手拿起风倾羽的碗,勺了一口饭到她嘴边,“吃两口,我就让人撤了。”
“我真的吃饱了。”风倾羽苦着一张脸。
“听话,快吃。”宫御凡不放弃。
风倾羽拗不过他,只能勉强的吃了两口,宫御凡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
“看来在你宫府,我只管吃饭睡觉就完事了。”从第一日进宫府,便是吃饭喝药睡觉,每天都是如此。
“所以你才要保重好自己,你若是再胖不起来,才真是浪费了我宫家的粮食。”宫御凡笑道。
风倾羽不由得笑出声来,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动,事实上,宫御凡与她并不熟识,却如此的照顾爱护她,“御凡,谢谢你。”
宫御凡微微惊讶了一下,这是风倾羽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后不要说谢谢,显得生分。”
风倾羽笑笑,点了点头。
皇宫
“倾羽在宫府如何?”萧琰背对着宫御凡,低声问道。
“皇上放心,”宫御凡冷冷道,“倾羽在宫府安然无恙,不会像在宫中,受尽苦难。”
“朕知道,是朕对不住她。”萧琰转过身,面色略显憔悴,可见这段时间他也不好过。
“皇上若实在觉得对不住她,那便不要寻她回去了,臣会护她一辈子,保她一世平安无忧。”宫御凡语气坚定。
“呵,”萧琰嘲笑道,“笑话,倾羽是我的妻子,何时轮到宫少爷来保护我的妻子了。”
“妻子?”宫御凡同样嘲笑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倾羽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皇上若真是把她当成妻子,她如今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萧琰闭了闭眼,宫御凡说得没错,倾羽所遭遇的一切都与他有关。但是,萧琰的眼神充满警告,“宫御凡,倾羽留在宫府很安全,但是,你最好收回你那不该有的心思,特别是,因为你从前的那位。”
闻言的宫御凡皱了皱眉,随后才道,“皇上此言,恕臣不是很明白,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臣告退。”
等到宫御凡消失在殿内,萧琰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是…清尘?”闻听身后的脚步声,风倾羽转身,见一女子走近她。
“是。”清尘冷冷道。
“你找我有事?”清尘看她的眼神居然十分愤恨。
“我只是想”,清尘加重了语气,“好好的看看你。”
“看我?”风倾羽疑惑的反问。
“除了跟她一模一样,其它的,”清尘上下打量她道,“没有一处是像的。”
“什么?”风倾羽皱眉,越发不懂了。
清尘忽的像是想起什么,收回了对风倾羽异样的眼神,“没事。”
风倾羽眉头皱的更深,这个人怎么那么奇怪?
“风姑娘,宫府住的可还习惯?”清尘淡淡的问道。
“习惯。”风倾羽简洁的回道。
“那就好,我以为风姑娘是皇宫里享过福的,不知风姑娘竟不嫌弃宫府。”清尘阴阳怪气的道。
风倾羽看着她,不知她是哪里得罪她了,话里话外皆为讽刺。
“风姑娘,主上长情,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清尘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
闻言的风倾羽哭笑不得,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对她这么不友好的吗?“清尘,你觉得我会和你们主上在一起吗?”
“不然呢?”清尘见她一副玩笑的模样,皱眉反问道。
“清尘,我来宫府只是暂时的,等我的病好了,我自然会走。”宫御凡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一直在装傻罢了。她不想戳破这层薄纸,让她原本和宫御凡和谐的关系变得尴尬。
“走?”闻言的清尘一脸厌恶,“你要走去哪儿?主上对你的一片心意,你就如此视若草芥吗?”
风倾羽摸不着头脑,这个女人阴晴不定的,怎么都是自己的错了?“清尘,我本就是有夫之妇,我再不知廉耻,也懂得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你就认定了我要做你们主上的人吗?”
“不是认定,”清尘话锋一转,“你就是主上的人。”
油盐不进,风倾羽也懒得与她争辩了,越过她便进屋了。
“看来你是许久不关禁闭了。”书房中,宫御凡冷冷的对下方单膝跪地的清尘道。
清风看着主子脸上的怒气,心想这次的惩罚是逃不过了。
清尘不语,她不知该辩解什么,她只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上好。
“禁闭室,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禁闭室一步。”宫御凡冷冷的下达命令。
“属下遵命。”清尘低头,而后起身往禁闭室的方向走去。
“萧遥可有消息?”宫御凡问道。
“启禀主上,暗卫已经在云国京城找到了为百姓义诊的萧先生,萧先生听闻风姑娘中了蚀骨,已经随暗卫出发了。”清风说道。
“通知暗卫快马加鞭,务必早日将萧遥送到。”倾羽的毒,撑不了多久了。
“是。”清风接令,移步往外走。
来到倾羽院中,见她依然站在庭院里,柔弱的背影,好似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
“倾羽。”宫御凡走近她,见她手捧着长命锁,面色哀伤。
“你来了。”风倾羽将长命锁藏进了袖口,勉强勾起了嘴角。
“倾羽,你还在想那个孩子?”宫御凡皱了皱眉。
“坐吧。”风倾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先邀他坐在了院中的石椅。
“倾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释怀吗?”宫御凡温声问道。
闻言的风倾羽摇摇头,笑容苍白,“是我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见她自责的模样,宫御凡恨不得能将真相告诉她,只是眼下不能,以后更不能,“倾羽,孩子没有了,是那孩子与你的缘分浅,并非是你的原因。”
“这个长命锁,是你让人送给我的”,风倾羽从袖口中拿出长命锁,“原本我还等着,等孩子出生了,我便给他戴上,不曾想,他还未睁开眼睛,就这样没了。”
“倾羽,孩子离世已经这么久了,你再伤心也是于事无补。”宫御凡明白,她的丧子之痛轻易是痊愈不了的。
“我知道”,她又何尝不想释怀,只是怀孕与分娩时的辛苦她确切的感受到了,也看到了她那可怜的孩子,那么小,那么软,“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倾羽…”,宫御凡轻声唤道。
“罢了”,风倾羽收起了长命锁。
“昨日清尘冒犯你了。”宫御凡转移了话题。
“没事”,风倾羽摇摇头
“你不在意便好”,见风倾羽仍穿着旧衣,宫御凡问道,“怎么不穿上新衣?不喜欢吗?”
“旧衣服穿得习惯了,新衣过两日再穿吧。”风倾羽淡笑道。
“嗯,前段时日去皇甫得到了一消息,皇甫的昭敏郡主已与云国七皇子和亲。”
“你觉得我听到这消息,会高兴?”风倾羽自嘲一笑。
“昭敏倾心皇上已久,现下她已嫁去了云国,你不高兴吗?”宫御凡反问道,之前在宴会上,倾羽搅乱了皇甫与容国的和亲,不就是因为她不喜萧琰纳妃么?
“没有昭敏,还会有别人”,宁梦婷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容国实力强大,哪个国家不想攀附上容国?这不是我可以左右的。”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