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风姑娘要出府,家主…”,家丁来向在饭厅呆坐着的宫御凡禀报,宫御凡一听,立马起身不见了踪影。
“都给我让开。”风倾羽喊道。
“风姑娘,你就当体谅小的们吧,姑娘要是走了,家主一定会责罚我们的。”其中一个家丁哀嚎道。
“我离开与你们无关,他不会罚你们,让开。”风倾羽便要往前闯。
这时她的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还未反应过来,她便被打横抱起,定睛见是宫御凡,“你做什么!放下我。”
“不放!”宫御凡直言拒绝,她要讨厌他,要恨他都好,眼下她的蚀骨未解,放了她便等于是任其毒发身亡。
“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自由!”风倾羽狠狠捶打着他的胸膛,“放开我!”
“我没有资格,”宫御凡说道,“等你的病好了,你想去哪里都行。”
“我的病好不好关你什么事,”风倾羽脾气上来了,“你给我放开!”
“好了倾羽,”宫御凡试图哄她安分下来,“我答应你,等你的病好了,我就放你离开。”
还未说出骂人的话,风倾羽便觉喉间一股甜腥,一会儿,一口血便不受控制呕了出来。
“倾羽。”宫御凡担心的喊道。
眼见风倾羽快要晕了过去,他将她送回房间,放置床榻上。
“主上…”,清风这时出现。
“快叫医者。”宫御凡吩咐道。
“是。”清风得令,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命人打了一盆温水,宫御凡替她擦拭去嘴边的血渍。
“我要离开这里…”,风倾羽眼前一片迷糊,声音虚弱道。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宫御凡替她掖好被子。
大约半刻钟的时间,清风便将医者带来了。
风倾羽已经昏迷,医者为她诊完脉,便将宫御凡请到屋外,说道,“姑娘体内的毒性本压制的很好,今日怕是受了何刺激导致蚀骨在她体内四窜,在未服解药之前,宫少爷还是要想办法让姑娘的心境平和,如若不然…”。
“我明白了,劳烦医者。”宫御凡作揖道。
“宫少爷不必客气,老朽去看看药煎的如何。”话毕,医者便告退了。
“清风。”宫御凡唤道。
“主上,萧先生在途中遭遇狂风大雨,只怕还要再耽搁两日。”清风说道。
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的风倾羽,宫御凡只觉心如刀割,他握起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倾儿,即便你讨厌我,或者恨我,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这几日,风倾羽不愿意见宫御凡,却也安分的很,没有闹着要出府,有时还到花园去走走,如此一来,府里的人都松了警惕,不再怕风倾羽要跑出去了。
“站在外面做什么?”风倾羽站在窗户前,闻听门外的动静,便猜到是谁了。
“我走就是了。”宫御凡见她淡漠的背影,转身便要离开。
“谁让你走了,”风倾羽转身,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倾…羽…”,宫御凡脚步一顿,本想唤她倾儿,又想到她不许他唤的亲密,便换了称呼。
“进来吧。”风倾羽踏步坐在桌前。
宫御凡心中一喜,踏过门槛便进来了。
“坐吧。”风倾羽淡淡道。
见宫御凡坐定,风倾羽依旧淡淡的道,“不要觉得我是原谅你了,宫府是你的,你自然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我没有资格阻止你进来。”
闻言的宫御凡略感失落,这样的话,让他心痛。“倾羽,我不奢求能够得到你的原谅,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眼下也不是失落的时候,萧遥不日便要到京城了,现在解了她的蚀骨,保住她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病断断续续的,也无大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将我留在宫府?难道你是真的要把我当作兰儿养在宫府么?”风倾羽质问道。
将你留在宫府是为了等萧遥为你解蚀骨,只是,他不能说出来。“我没有把你当作兰儿…”,宫御凡由衷道。
这样的话风倾羽早已听不进去了,“既然我出不了宫府,妙玉坊的人已经许久未见我了,你总会同意她们来看我吧。”
“自然”,宫御凡没有怀疑,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我这就命人去妙玉坊。”只要不是出府,其它无关紧要的的需求,他都会答应。
待宫御凡走了出去,风倾羽咬唇闭了闭眼,也罢,反正迟早要离开的,只不过提前知道了事实而已。
次日,妙玉坊便派了何水来看风倾羽。
“何水,怎么是你来了?”风倾羽见来人摘下帏帽,说道。
何水转身将门紧关,将风倾羽拉进屏风后,“羽姑娘,我身量与你相似,替代你最合适不过了,我们赶紧换衣服吧。”
“好。”两人迅速对换了衣裳。
“何水,你自己小心,想必宫御凡不会为难你的。”换好了衣裳,风倾羽嘱咐道。
“羽姑娘,你放心吧,我什么事没经历过。”何水老成道。
“嗯。”风倾羽这才戴上帏帽出去了。
帏帽挡住了容颜,再加上风倾羽一路小心翼翼,才骗过了路过的家丁和丫鬟们,成功出了宫府。
入夜,宫御凡来看风倾羽,只见她安静的坐在桌前,他唤道,“倾羽。”
未收到回应,宫御凡走近她,看到侧脸时便觉不对劲,走到她面前,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容颜。
是妙玉坊的人。“倾羽呢?”宫御凡脸色微怒。
何水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羽姑娘,走了。”
走了,原来她这几日的安分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妙玉坊的人来看她就是为了李代桃僵。宫御凡的担心取代了怒气,她身上的蚀骨未解,她这个时候消失,不是死路一条吗?她既然走了,肯定不会让自己轻易的找到她。
风倾羽独自行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她从宫府出来已经是第三日了,妙玉坊已经不能待,这京城又大多都是宫家的产业,为防止宫御凡找到她,她也不能在客栈多逗留,只能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
“听说皇上册封右相的千金为贵妃了,这右相千金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当初左相的千金诞下了太子,都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可见皇上有多宠爱贵妃了。”
“那哪能比啊,那左相是通敌叛国的罪臣,罪臣的女儿能生下太子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罪臣之女如何能跟有功之臣的女儿相比。”
“那倒也是,我听说那左相的千金已经离开皇宫了,也不知传闻真不真?”
“管它是真是假,只要这天下太平,我们这些寻常老百姓也满足了。”
“是啊,喝茶喝茶。”
路过茶棚,风倾羽便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当下觉得心寒,徘徊了一阵便离开了。
“启禀主上,昨日有人在同兴客栈发现风姑娘的踪迹,可今日属下去寻时,已经不见风姑娘了。”清风禀报道。
“继续找,就算把整个京城翻一遍,都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她身上的蚀骨未解,一定走不远。
“是。”清风接令,转身迅速退了出去。
倾羽,你一定不能离开京城。宫御凡越发忧心,若是她中途毒发,后果不堪设想。
一辆马车在郊外急驶,而车内的人正是风倾羽。她雇了车夫先送她到城外躲一段时间再作打算,短短时日,想必宫御凡不会那么快就找得到她的。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车夫慌乱的声音。
“迅速离去,我们的目标是车内的女子。”陌生的声音。
风倾羽掀开车帘,车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前方,有四位蒙面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风倾羽强装镇定。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其中一个人说道,话落间,他便迅速上前。
风倾羽只得拉上缰绳,驾车朝他们冲去。
黑衣人敏捷的闪躲到一旁,又迅速的追了上来。
“驾。”风倾羽侧头见他们已快追上来,只得快马加鞭。
不料,其中一个黑衣人运起轻功飞身上了马车的车顶,又跳到了风倾羽旁边,制住了她。
“啊。”双手被制住,马车胡乱的狂奔着。
风倾羽咬上了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吃痛松开了她,她立即跳下马车,往前跑着。
其余三个黑衣人却已埋伏在前方的草丛,很快,风倾羽便被抓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黑衣人已将她双手缚住。
“雇主的要求,你去问他吧。”黑衣人是拿钱办事,只不过这次不是杀人,是抓了人去雇主那里,至于雇主想怎么样,他们是不会多问的。
雇主?到底是谁?风倾羽被倒了迷药的布塞进了嘴巴,很快便不省人事。
一间黑乎乎的破屋中,昏迷的风倾羽被绑在一张陈旧的椅子上,一道倩影进了屋内,黑衣人跟在她的身后。
“把她给我泼醒。”女子冷漠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