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在接到清风通知时,便亲自带了兵前往京郊围剿山匪,宫御凡也带了一列暗卫紧跟其后。
找到了山匪的老窝,萧遥直接带兵杀进了洞内,这群山匪身上没有什么功夫,只是蛮干,哪里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对手,很快便被制住了。
宫御凡抓住了山匪的头目,开门见山便质问道,“你们近日可在京郊抓了一名女子?”
“有…有…”,那头目颤颤巍巍道。
“她在哪?”萧琰怒问道。
头目不自觉的往一个方向望去,宫御凡直接冲进了那方向的一个小洞窟,洞窟空无一人,只见那地上淌着血水,还有一只染了血的绣花鞋。
宫御凡拿起了那只绣花鞋,这鞋,是倾羽的。
“那女子呢?”宫御凡冲了出来,抓着头目的衣领道。
“她,她不听话,硬是不嫁给我们大哥做媳妇,不小心撞了头,死…死了…贵人饶命啊!”头目跪地求饶。
闻言的宫御凡面色痛苦,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清风见状,拔剑划过头目的脖子,将他杀死了。
“拉下去,即刻处死。”萧琰忍住了悲痛,下令道。
“是。”山匪皆被拖了下去,在洞外行刑了。
第二日早晨,萧琰如常上朝。
“今日朕要宣布一件大事,左相通敌叛国乃是无辜受屈,而叛国者,另有其人。”萧琰冷冷道。
闻言的右相面色明显一变,移步上前便道,“臣等愚昧,不知叛国者究竟是何人?”
萧琰直直看向宁威,坚定道,“叛国者,正是右相,宁威。”
大臣们因此议论纷纷,宁威更是双膝落地,高呼道,“皇上,臣冤枉!”
接收到萧琰的示意,黄全高呼道,“传证人上殿!”
一对衣裳破旧,年纪大约五六十的老夫妇,还有海棠皆进殿跪倒在地,“草民/奴婢叩见皇上。”
“你们将事实一字不漏的说出来,若有疏忽,斩立决!”萧琰威严道。
“草民/奴婢不敢”,老丈先说道,“皇上,草民与内子是右相府的长工,有一日右相大人找到我们,给了我们夫妇一百两黄金,让我们找上这位叫海棠的姑娘,谎称我们是她失散多年的父母,并让海棠姑娘去陷害左相大人,不然就声称右相大人要杀了草民与内子。皇上,草民不敢违抗右相的意愿,要不然,右相大人…右相大人不会放过我们这把老骨头的,皇上饶命啊…”。
“是啊,皇上开恩哪…”,老妇也哭喊道。
“启禀皇上,奴婢自幼便在左相府长大,记忆里也曾有过父母亲的陪伴,想必是奴婢当时过于年幼,想不起来奴婢的父母亲到底是何模样,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奴婢一时草率便相信了他们是奴婢的父母,他们蛊惑奴婢做假证,陷害左相大人,奴婢忘恩负义,辜负了左相大人和小姐的信任,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奴婢。”海棠深知自己的错误,请罪道。
“皇上,此乃诬陷,皇上明察啊!”宁威拱手高呼道。
“诬陷?”萧琰冷笑一声,“宫中忽然出现皇甫的密探,故意让巡逻的侍卫捉住,经过严刑拷打便说出是左相指使,宁右相,你这一番苦肉计可真是高招啊!”
“皇上,臣实在是冤枉啊!”宁威心中一惊,却不知该如何诡辩,只得重复喊着“冤枉”。
黄全示意小太监将证物呈了上来,到台阶下给众大臣观察,萧琰继而道,“这是在右相府的地下私库中找到的黄金,黄金上明确刻有皇甫的标志,宁威,你还有什么话说?”
“臣…臣…”,宁威不想连自己的秘密私库都被当今圣上扒了出来。
“无话可说了?”萧琰继续道,“真正与皇甫有书信往来的,是你宁威,透露容国绝密,也是你宁威,你受皇甫煊的贿赂,与宫家大小姐宫盼兮联合陷害左相,又派你的女儿宁梦婷进宫,探寻兵符的下落,如此种种,宁威,你还不认罪吗?”
“臣,臣…”,闻言的宁威深知事情再无挽回的余地,便磕头求饶,哀叫道,“皇上恕罪啊,臣…臣是受了那宫大小姐还有皇甫煊太子的蛊惑,臣结识皇甫煊太子,都是经过宫大小姐,臣贪享荣华,臣知错,还请皇上念在老臣辅佐两代君王的份上,饶了臣一条命吧,皇上…”。
“左相无辜受陷,这一切皆因你的贪念所起,朕岂能饶你”,萧琰决断道,“来人,摘去他的乌纱帽,剥去他的官服,打入天牢,于三日后处斩!”
“皇上开恩哪…皇上…”,哭天喊地的宁威被侍卫拖了下去。
“鉴于你们是受右相威胁,”萧琰对台阶下跪着年迈的老夫妇道,“朕便罚你们去刑部大牢思过三个月。”
“谢皇上,谢皇上开恩。”老夫妇同样被侍卫带了下去,能捡回一条命,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典。
“海棠,心性愚昧才致受蛊惑,即日起罚守皇陵,无传召不得踏出皇陵半步。”萧琰沉声下令道。
“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她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不曾想皇上开恩留了她的命,那便让她去皇陵守着小殿下吧。
海棠被带了下去,萧琰继续下令道,“昭告天下,右相通敌叛国于三日后处斩,另,已故左相风明忠于朝廷,不料受右相宁威陷害,现追封其为忠义候,其夫人为一品忠义候夫人。”
“皇上圣明!”众大臣齐呼道。
“经查证,雍慧太子薨逝,皆因宫家宫盼兮与右相之女宁梦婷联手毒害,其生母瑜妃也惨遭二人毒手,传朕旨意,追封瑜妃为瑾元皇后,牌位入享太庙,全国挂上白绸,罢朝三日,举国哀悼先皇后仙逝。”萧琰强压下心中的痛苦,沉声道。
“臣等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齐齐道。
药谷,毫无生气的风倾羽躺在一张铺着羊毛毯的竹榻上,迟迟没有睁开眼睛。
“萧伯伯,怎么样了?”萧遥刚诊断完,银千翼便急着问道。
“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毒性有所缓解。”萧遥说道。
“那她…”,银千翼犹豫着不敢说出来。
萧遥知道他想说什么,只道,“放心吧,她无性命之忧。”
银千翼这才放下心来,萧遥说道,“让她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吧。”
“千翼,这姑娘与你是何关系?”关上屋门,萧遥便问道。
他远从云国回来,也是为了要救治一个中了蚀骨的女子,不料到京城时便说那女子平白无故的失了踪,现在银千翼又带来了一个身中蚀骨的姑娘,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萧伯伯,她…是我中意的女子。”银千翼说道。
“原来如此”,萧遥也并不觉得奇怪,银千翼没带过女子来药谷,若是带了,八成都是他中意的姑娘,“千翼,你可知宫家家主找到我,也是为了让我救治一个中了蚀骨的姑娘。”
“萧伯伯,你的揣测不错,她就是宫御凡要您解蚀骨的女子。”银千翼在这期间,已经命人将风倾羽之前的所有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
“千翼,你劫了她?”萧遥皱了皱眉头。
“不,我救了她。”银千翼说道。
“这…”,萧遥的眉头皱的越发深,看来这其中的事情很是复杂。
“萧伯伯,这件事情我会慢慢向你解释清楚,眼下最要紧的,萧伯伯一定要帮她恢复身体,她实在受了太多的苦难。”听到教众禀报的那些事情,他听了只觉心如刀割,没想到这一年,她竟受了这么多的苦。
“行医救人本就是我们身为医者的责任,她的断指已经是恢复不了,但好在不会太妨碍日常生活,她的蚀骨已经毒发,亏得你们封住了她的心脉,再喂了压制毒性的药,要不然我萧遥再如何妙手回春,她也是救不回来了。”这丫头也算命大。
“千翼会在此打扰一段时日,麻烦萧伯伯了。”对于他父亲的世交,银千翼十分敬重。
“无事,”萧遥说道,“你安心在此住下吧。”
幽暗的树林中,银千翼淡淡道,“这么说,萧琰与宫御凡二人都以为风倾羽已不在人世?”
“是,宫家家主已多日不曾出门,容帝追封了风姑娘为皇后,罢朝三日,素服将自己关在寝宫中好多天了。”齐哀将自己在京中打听到的事情如数禀报道。
“兔死狐悲,”银千翼嘲讽道,“将她害成这样,以为如此就算安慰了吗?”
“尊上,既然世人皆以为风姑娘已不在人世,我们何不将风姑娘带回冥宫,好生安置?”既然主子一直对风姑娘有意,如此也不怕容帝与宫家家主和主子过不去了。
“等她醒了再说吧。”眼下最要紧的便是风倾羽的身体,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这几日风倾羽一直都在昏睡着,已经开始出现发热的迹象,睡梦中的她动荡不安。
“小羽,”银千翼将毛巾随意搁置在桌上,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抚她道,“没事了,没事了,不用怕。”
“萧…爹,娘…”,风倾羽口中含糊不清的念着,银千翼听见了萧字,除了萧琰她还能喊谁?
“他将你害成这副模样,你还这么放不下他?”银千翼伸手摸了她的脸蛋,柔情道,“羽儿,你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