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蹙眉:“你知道的。”
慕容邑神色淡淡:“我不知道。”
慕容锦咬牙:“司妍。”
“哦,司小姐呀……”慕容邑恍然大悟,拖着尾音,“应该已经平安到家了吧。”
听到肯定的回答,慕容锦这几日以来高高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默了片刻:“她,有受伤吗?”
慕容邑:“伤倒是没有,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剧组拍戏了。”
他这也不算说谎,司妍确实没有外伤,不过就是险些小命没了。
但这已经成为过去,他并不打算告诉这个傻弟弟。
慕容锦:“哦。”
话音落下,没有犹豫地就要向外走。
慕容邑蹙眉:“站住!”
慕容锦转身:“还有事情吗?”
慕容邑起身,走到他跟前,眸光紧锁着面前的人:“阿锦,你除了司妍,就没有别的话想要跟我说吗?”
慕容锦:“没有。”
慕容邑:“可是我有。”
慕容锦:“请说。”
“这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司小姐她需要的是有能力保护她的人,而这个人不会是你,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完全可以说是非姜桁莫属。”
慕容邑叹息一声,看着呆愣着的弟弟,他眼睛里终是有着不忍,叹息一声:“司家很复杂,我不希望你牵扯进去,明白吗?”
闻言,慕容锦只是轻扯着唇角:“你放心,我与她顶多只是朋友。”
慕容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慕容锦:“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慕容邑微一颔首:“去吧。”
看着弟弟的背影,慕容邑久久没有回神。
看得出阿锦是动了真心,现在只能祈祷他投入的感情还不深,能够尽早抽身出来。
当年之事,他不想再一次发生。
慕容锦将车开到了司家庄园外,看着里面的灯火通明,他想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有睡吧。
从车顶的窗户望出去,是一片漆黑的夜空,有几颗稀松的星星点缀着,犹如在他心底点了一盏灯,多年来都在黑暗中徘徊的内心,好像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从来不曾想过,这一生还会这么一个女孩在他毫无准备之时走进了他的内心。
这几天,没有她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会担心她有没有受伤,在对方的手里,会不会给她一口温热的饱饭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浓浓的印记。
知道她出了事,他担心着急的同时也在怨恨着自己,怨恨着他自己的无能。
在这样的时候,他连去救她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她回来了,他也只敢在这样无人的深夜里,偷偷地来到这里,只希望能够远远看上一眼。
如今知道她好,他便满足了。
在剧组时,从来不敢将目光过多地停留在她身上。
一是担心流言会伤害了她,二则是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连以朋友的身份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慕容锦不曾想过,他竟也会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
这完全不像是他!
月光之下,林穆跌跌撞撞地走着。
脑海里满是严念念的身影,她人在国外,见不到的时候,倒也还好。
如今她回来了,可以见到,他却怕了。
不敢相见,不敢找她,不敢让人知道她还在他的心底。
每当想见她时,曾经的那一幕幕便浮现在眼前,让他跨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
五年前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不能再将她置于危险当中。
越是这样,心底的想念越是不断地滋生,一直折磨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活在自我矛盾中。
他害怕有一天,还没有做好护她周全的准备,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她的心。
念念,我想你了!
林穆抬头仰望着星空,对着月亮在心底诉说着思念。
而此时,在他的身后一直都有一抹纤细的身影跟着。
严念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一路跟着他,一见到他,脚便不受控制地抬步上前。
等她的理智回笼时,她已经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看着他独自一人在酒吧买醉,看着他驱赶一个又一个主动上前的莺莺燕燕。
她不知道在林穆的周围是否有林家的人跟踪,不敢贸然上前。
她不怕将自己置于险境,但她怕林家老爷子会折磨林穆。
这五年来,她并没有怪他,若是她死在了五年前,她也无怨无悔。
自打加入夜宴殿以来,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只为了在以后不是他的累赘,不成为他受制于人的弱点。
两人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
他停,她便躲。
他走,她便跟。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林穆住的地方。
严念念知道,她应该走了。
她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的背影,多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点,走得久一点。
“阿穆,你怎么喝成这样?”路蔓突然从他家里冲了出来,拉着他仔细瞧着,见他只是喝多了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穆浑浊的脑袋骤然清醒了几分,沉着脸色推开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等你呀!”路蔓天真地眨着眼睛,似乎很不理解他问的这话。
林穆抬手掐向路蔓的脖子,眼神凶狠:“我有没有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来这里?”
路蔓双手想要掰开林穆的手,脸被憋得通红,说话都不连贯:“我……你好几天都不见人影,我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林穆大手一甩,路蔓得以解脱,整个人摔倒在地。
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上前去扶她,一屋子的佣人全都战战赫赫地站在一旁,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暗处的严念念想要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紧抿着唇瓣,抬头望着夜空。
半晌后,深吸了一口气,逼回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然后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她刚一离开,林穆充满醉意的双眸便已清醒,着着她曾站的地方出神。
念念,是你,对吗?
他一直都知道,回来的这一路上她都跟在身后,只要他回头,便能看见她,可是他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