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继续冷笑:“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些,泥人也有三分气性,我叫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吧?你们不是一直就是把她当个赚钱和养娃的机器吗?”
老头子气得一瞪眼:“你这个兔崽子,你不搞破鞋都搞到家里去了,她会这样狗急跳墙?”
老太婆连忙点头道:“我看这个什么双双,才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别看她不吭不哈的,心里精明着呢,可比于川难对付多了。你说说你说说,于川好歹也给咱们家生了一儿一女,又能赚钱,工作又体面,你就不能把人家好好哄着?”
陈俊呵呵笑道:“真是什么话都被你们说干净了,你们不是说是个女人都能生娃,要不是她能挣钱好拿捏,才不稀罕她,让我不要给她涨脾气吗?”
老头子激动的情绪慢慢化作一腔愁绪,长叹一声:“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
陈俊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双眼直勾勾盯着屋顶:“现在我就是那案板上的肉,只能随便她剁。我就不相信她还真敢把我送进去,将来看她怎么跟孩子交代。无非就是离婚,想多要点财产而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离了她,咱们家照样过。”
老太婆也跟着叹气:“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办?大宝是个女儿,也还罢了,小宝可不能给她,那可是我们陈家的血脉。”
陈俊前后也想了两三个小时,加上这些天,天天躺在床上没事,也揣摩了许久,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腔调:“她要是一定要要呢?虽说她一个人不见得带得了两个孩子,但是这事可说不好。实在不行,只有都给她,不管怎么样,那还是得管我叫爹。再说了,她前脚跟我离婚,我后脚就能找别的女人再生个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双双再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浑身冰凉。
陈俊把她暖在了自己怀里,忍着痛问道:“双双,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
刘双双冰凉的身子突然碰到陈俊被子里的温暖,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噤,愣了愣才问道:“哥,你什么意思?我又不图你什么,你怎么这么问?”
“我的意思是,我很快就能离婚,然后娶你,你愿意不?”
刘双双又往陈俊边上偎了偎,弱弱答道:“哥,我有点害怕,怕你爸妈,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不会的,你只要安心嫁给我,他们就会喜欢你的。”
“哥,我们,我是说我们要是结婚,能不能就我们俩在一起生活,我怕,我真的怕。我没本事,又不会伺候老人,又不会带孩子。”
陈俊没吭声,刘双双也不再说话,就那样挨着他,一幅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
隔天,晏晴又来了,这次直接带了一纸离婚协议书。
陈俊不再叫嚣,从头到尾看完,只是冷静对晏晴道:“行,我签。”
晏晴看着陈俊签字按好手印,面上不带一丝表情:“请做好准备,一周内,我会通知你,去把离婚证拿了,顺便做好房产过户登记。另外,于庆女士托我带句话给你,请尽快安排你父母搬家。”说完一句多话也没有,转身就走了。
陈俊脸上气得青筋暴露,面目狰狞,却也不再多说一个字。
又过了两天,陈俊可以下地走动了,虽然还是会痛,但起码在慢慢变好。任林和集团人事部工作人员进来时,陈俊正慢慢在床边活动。
任林进门就朗声道:“小陈啊,恢复的不错嘛!我们还以为你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能还要休息一阵子呢。”
刘双双连忙把头埋进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陈俊一看,是集团领导带着人事经理,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不是好事,连忙站直了身子道:“任总、齐经理,我没事,没事,已经快好了,很快就能出院去上班了。”
齐经理笑道:“陈总,你这一住院,可把你们部门闹得人仰马翻,可见你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千万不要逞强,一定要把身体养好。”
陈俊连忙咬着牙关还要故作轻松,快走了几步,还挥着手:“我没事,我真没事,医生说,我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任林哈哈一笑:“小陈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这一病,我们才发现,平时还真是辛苦你了。所以呢,我们也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加一加担子,你看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我们好做安排。”
陈俊心里一阵突突,忙笑着道:“我后天,不,明天,明天就能去上班。”
任林笑着对齐经理道:“小齐,既然如此,你就把调任书拿给小陈吧。”
齐经理从包里拿了张盖着集团人事大印的文件递给陈俊:“恭喜陈总,你这一去海外,工资可是直接翻倍啊。”
任林接着道:“这个项目,可是我们集团目前在非洲的重点项目,技术上,急需你这种高端人才。这样,你也不着急,听说你家里闹了点家务,你先处理好,给你十天时间,你看怎么样?”
陈俊听了这话,心里跳得更加厉害。非洲那地方,哪里是那么好去的。可任林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自己要是不去,只怕公司是呆不下去了。
跳槽的事,陈俊可真没想过,他这种性格,平常极少应酬别人,门路也窄得很。再加上任林刚表示出的意思,他只怕已经知道了什么,在这个行业里,他随便说上一嘴,只怕自己就很难有别的容身之地。
齐经理又掏了张纸出来递给陈俊道:“陈总,集团真是对你寄予厚望啊,你看你这个职位,好多人来找,我们都没答应,这上面有和你一起去工作的同事,你联络联络,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先熟悉一下,以后好有个照应。我们呢,也希望你尽快好起来,毕竟这样高薪的职位,盯着的人还挺多的,时间久了,就怕又有什么变化。”
陈俊稳了稳心神,虽然笑得还没有哭好看,也只能强撑着道:“那我现在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