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墨目光移回，看到那个穿着脏乱，头发凌乱的女孩儿东张西望，眼神慌张，似在查看什么。

随后她将抱着的东西塞进怀里，欲攀那道殿墙，那殿墙后面，便是端木元淇长殿。

“她在攀殿墙。”

“什么？”江南歌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攀殿墙？”

“嗯。”欧阳墨微微点头，“年纪不大，衣着脏乱，身形瘦小，不会武功，且……”

江南歌佩服的五体投地，这都看的一清二楚。

“且什么？”

“她知道怎么进长殿，知道什么时辰巡守会到此处，她不是第一次来。”

“原来是老手，她是想见端木元淇，现下分不清敌友，先抓来问问，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这想法与欧阳墨不谋而合，与其冒险进殿见端木元淇，不如先从她这里获得些线索。

“在这儿等着。”

留下一句话，欧阳墨一个闪身出去，江南歌张着的嘴愣是一个字也没来得急说出口，只好靠在墙边等着。

他的速度很快，只有不到一分钟时间他便折回来，带着刚才那个女孩儿，为防止巡守发现，他们将女孩儿带进殿后一间破旧矮房。

让江南歌奇怪的是，这个女孩儿自被他们发现带走，她没吭过一声，也不曾求救，完全是心甘情愿跟他们进了房内。

江南歌看着瑟瑟缩着身子的女孩儿问，“你是谁？”

欧阳墨将门关好，回身道，“她不会说话。”

江南歌一愣，“不会说话？”

说着，她好奇的走近站在房中央的女孩儿，她身上有股酸酸的气味，像是剩饭剩菜的味道，黑暗中只能看到她散乱的头发全铺遮在脸上。

“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攀那殿墙，没有恶意。”

江南歌能看到她在不停的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抖动的声音很明显，所以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怕吓着她。

欧阳墨立在门口仔细的听了外面的动静，未发现异常，才道，“她刚见到我并不惊讶，应是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越说江南歌越觉得好奇，走近女孩儿身边，俯着身子，想看清她的长相，“你知道我们？”

这次，她清楚的看到女孩儿点了点头。

江南歌心中一喜，想伸手将她的头发往拨开，女孩儿却吓得往后一退。

欧阳墨本能的往江南歌身边跨了一步，目光始终不移她周身，这女孩儿虽然看上去害怕，但她的镇静也让他不得不警惕，此刻她们离的太近。

江南歌一心在女孩儿身上，并未发现他这一举动。

“你别怕，我不会害你。”

说着，她伸手撩开女孩儿的遮在脸上的发，这次女孩儿没再后退。

虽然视线很暗，她能隐约看到一张清瘦的小脸，脸上似乎是脏的，能看到一块块的黑色阴影。

她看向身旁的欧阳墨，“她不能说话，我们什么也问不到，怎么办？”

“她身上有草药的味道，若没猜错，她是想进内殿送药。”

虽然有些不可思异，但江南歌还是看着女孩儿道，“是吗？内殿是族长的，你想去给族长送药？若是，你就点点头。”

女孩儿似在思量，随即用力的点点头。

“果真是。”江南歌皱着眉头，“这么说，族长是真的受伤了？伤的很重？”

问完又觉得不对，“可他是族长，受了伤殿内没有族医么？为何你来送药？还偷偷摸摸的？”

欧阳墨轻拉了下她的胳膊，“你问这么多，她要如何答你？”

“这样也不是办法，问不出来，现在的一切又回到原点。”江南歌有些着急。

“啊啊啊……”

片刻，女孩儿忽然抬头看着他们轻啊了几声。

欧阳墨看着她问，“你有话要说？”

女孩儿边点头边从胸前的衣服里拿出两大包草药，双手递给欧阳墨，并作了个闻的动作。

“她是想让你看看这药？”

欧阳墨看江南歌一眼，随即接过药，置在鼻尖晃了晃。

江南歌赶紧凑过来，几乎是贴着他的手臂，她也想闻一下，毕竟和奇云待了好几年，多少也有些经验。

“这是，治疗蛇毒的草药？”她不确定，抬头看向一直未语的欧阳墨。

而欧阳墨刚才的注意力全在紧贴近他的江南歌身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让他无法正常辨认草药。

江南歌不解的蹙了下眉头，“怎么了？有何不对？”

谁知，欧阳墨幽幽的说了句，“你靠我太近了。”

江南歌突然觉得被压了什么千金重的东西，压的她僵在原地，后知后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来，你来。”

他这是嫌弃她？切，要不是太黑，她才不会凑过去！

黑暗中翻了个白眼，用力咬了下唇，又朝女孩儿方向靠了靠。

欧阳墨自然将她所有的细微表情都看在眼底，她靠的那样近，近到他根本无法专心的去做某件事，这种感觉很糟糕。

随后，他又将药包拿在鼻尖，用手轻扇了扇草药的气味。

“是治疗蛇毒的药，还有一些是滋补，调理伤口愈合的。”

“这就说明，之前客栈那些人说的也并非全是假的，小结巴确实是从蟒洞里受伤被抬出去的。”

江南歌摩挲着下巴，侧头又看向女孩儿，“你即跟族长相识，为何还要半夜偷偷攀殿墙？”

问完她又觉得多余，“他们不让你见他，或者你根本没资格进内殿，所以你才这时候来攀墙。”

“再者，你很熟悉这里，看你的年纪应该不大，但对殿内的情形又这般熟悉，你是不是经常偷偷跑来？”

女孩儿没有摇头，那便是默认。

欧阳墨将那草药递还给女孩儿，回头看向江南歌，“此地非说话之地。”

江南歌抬头看他一眼，“看来也问不出什么。”

随后，她看向抱着草药的女孩儿，“她怎么办？也不知道她住哪儿。”

“嗯嗯嗯……”

闻言，女孩儿抬手摆了摆，随后又比划着什么，江南歌根本看不清楚，即使看的清也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便疑惑的看向欧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