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姑娘的。”
见陶吉点头,江南歌才抬步缓慢的朝堂中走去,她还想到了绿竹,不知道此刻怎么样了。
看着江南歌的瘦弱又倔强的身影,僵着的手缓缓动了动,紧接着猛咳了几声,但他极力的压抑着声音,他不想让江南歌听到。
即使如此,刚进堂门的江南歌还是听到了,她只微顿了顿,反手将门关起。
“公子,您怎么样?”
陶吉刚才一直没敢问,欧阳墨本就拖着病重的身体赶回来,若不是来时他发现了罕见的赤灵芝,又在紧急的情况下给他煎食,恐怕他现在早就撑不住了。
也是因给他煎药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欧阳墨抬手示意,目光一直未离开过那扇门,她现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心情?
尤其是听到江敏纯那些话的时候,她会不会……
江南歌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想他的事情,进了房间便让小豆丁带她去找绿竹,她躺在柴房门口,身上有少量的血渍,心不由的惊了下。
“阿娘,绿竹姨姨怎么样了?”
小豆丁站在一旁,看着给绿竹试呼吸和检查伤口的江南歌,他声音有些颤,但依旧表现的很坚强。
江南歌这才深呼了口气,微闭了闭眼睛,看着小豆丁摇摇头,“她没事,受伤晕过去了。”
江南歌试图把绿竹从地上抱起来,但她的胳膊和腿有伤,抱小豆丁尚且吃力,抱绿竹根本就用不上力。
正当她努力稳定气息俯身再将她抱起的时候,手臂被人握住,抬头,欧阳墨的脸呈现眼前,此时天已大亮,他的脸上能明显的看到倦容。
方才听他的声音,病疾还未恢复,这些天,他应该做了什么辛苦的事吧,不然脸上怎会这般疲倦不堪。
“你身上有伤。”
欧阳墨稍用力,将她从地上扶起,然后看了正走来的陶吉,陶吉想都没想,快步走来,将绿竹抱起,送回了房间。
“欧阳叔叔,你终于回来了!”
小豆丁仰头看向欧阳墨,轻轻地唤了一声,其实他特别想让他抱抱自己,似乎被他抱一下就能感觉到安心。
闻声,欧阳墨俯身蹲在小豆丁面前,手缓缓伸向他的脸,轻轻地抚了抚,手掌又移向他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动作轻地他感觉到手有些抖。
眼前这个小不点,他一直看着似曾相识的小不点,竟然是他的儿子,他从未想过,有这么大的儿子在世间。
“你今日很勇敢。”
听了这话,小豆丁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噙满了泪水,豆大的眼泪顺着肉嘟嘟的小脸掉落,随后,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欧阳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站在一旁的江南歌对眼前一的一幕也有些懵,方才小豆丁还一副小男子汉的模样,此刻见到他怎的就哭的如此伤心?
小豆丁越哭越伤心,声音也越来越大,欧阳墨学着江南歌的样子慢慢靠,将他揽进怀里,双臂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道,“男子汉宁流血,不落泪,今日你很勇敢,容许你哭上一哭,哭完了,要比之前更勇敢。”
他话音落下,小豆丁便停止了哭泣,只微微的抽泣了几下。
江南歌看着他们抱在一起的情景,心里有些杂乱,也很无措,小豆丁对奇云也未曾这般哭过。
未再多想,抬步离开,她要去看下绿竹的伤。
陶吉把绿竹抱回了她的房间,轻放在床上,看着她腹部有伤口,犹豫要不要给她检查,正巧江南歌走了进来。
“江姑娘。”
江南歌微微颔首,“外面如何了?”说着,她走到床边坐下。
“区妈妈……已经送回房里,其余的死士活口已全部禁起,暂时他们死不了,那些尸体已经清理,公子说这些尸体今日还有用处,便留在院里。”
“嗯,多谢。”
江南歌看着绿竹被刺伤的腹部,伤口处的衣服已被血浸湿,若再不清理,会失血过多而死。
她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那里是绿竹平时做针线用的工具,她找到剪刀,随后看着陶吉道,“我的包袱在柜子里,麻烦你把里面的药帮我拿来。”
“好。”
陶吉点头,快步转身离开。
江南歌将绿竹伤口边缘的衣衫剪开,露出剑刺的伤口,除了中间仍有血在往外渗,边缘的血已凝结。
门口传来动静,她专心的给绿竹检查是否还有别的伤口,道,“陶吉,药先放桌上,麻烦帮我打盆热水,她的伤口要清理才能上药。”
她把绿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找到,身侧的矮凳上轻轻地放了盆热水,然后,一条沾了水的布巾递了过来。
“谢谢。”
她头也未回的接过,正欲清理伤口,突然觉得不对劲,因为她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檀香味,猛然回头,正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两人静静相视,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眸底读取出什么。
江南歌率先错开目光,声音平濙,“你怎的来了,小豆丁呢?”
“睡着了,陶吉守着。”顺着她略苍白的小脸往下,突然发现她脖子上那道伤痕,急问,“颈项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江南歌心里咯噔一声,他这到底什么毛病,怎么这么多天还没见有一丝恢复的迹象,反而觉得越来越严重。
“颈项上的伤怎么来的?”
见她没反应,欧阳墨走近,之前天黑,他只注意她身上的伤,未发现她脖子上还有道伤口,而且,他看的出,这不是方才留下的新伤口。
“我不在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他伸手,想去抬她的下颌看她的伤口。
江南歌侧身劈开他的触碰,给绿竹清理伤口,轻道,“没什么,我能解决的了。”
她这般淡漠冷然,让欧阳墨很不舒服,可眼下绿竹的伤势需要清理。
他默默的给她递药,江南歌倒也没有拒绝,幸好绿竹的伤并未伤及要害,伤口也不深,用了奇云配的药,血止住了。
她给绿竹包扎的时候,欧阳墨端着水盆出了门。
江南歌刚把被子给绿竹盖好,手腕被欧阳墨拉住,江南歌蹙眉,“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