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虚白起身,缓步走到她身边,“我截走你娘时,她并未咽气,也算是见了她最后一面,临终她最放不下的是你,我让你来江族,并非只是想让你为她报仇,还有一件事。”
其实他不说,江南歌也猜到了。
“因我身上的胎记?”
虚白点头,“为保你性命,你娘把江族印鉴从江凉岚那里偷来,印烫在你的身上,有了这印鉴,江凉岚不会杀你,但也因这胎记,你逃出金氏族时被追杀,才会走投无路坠下悬崖。”
“等等。”江南歌打断他的话,“江凉岚想要这印鉴,为何还要追杀我?”
虚白微思,道,“此人心胸极其狭小,当年你被强行送进金氏族,伤了金长允,被金氏族追杀,江凉岚怕印鉴之事暴露,所以他宁可毁掉,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原来如此。
江南歌这才能将事情串连起来,有了个大概轮廓。
正当江南歌思虑之际,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声。
“想必是江凉岚回来了。”江南歌蹙起眉头,“来的比想像中的快。”
虚白上前一步,“南歌……”
“不需要。”
江南歌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母亲的仇,自然我来报,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不必插手。”
她回头冷眼盯着虚白,“等这边的事情解决,我会带小豆丁去祭拜母亲。”
随后,她未再多留,快速闪身而出木屋。
虚白长长的叹了口气,“幻暮,放心,她不会有事,你的仇,她定会报,有些东西,她也必定会亲自拿回来。”
江南歌在西苑门口便遇到了欧阳墨。
她快步上前问,“江凉岚似乎回来了。”
欧阳墨则是一直盯着她,不言不语。
没听到他的回应,江南歌抬头看他,“怎么了?小豆丁醒了么?绿竹呢?”
欧阳墨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拥着,白皙修长的手抚着她的青丝。
自江南歌刚才离开,他的心就一直没放下,若不是因为小豆丁在这儿,就算她会翻脸他也会跟上去,他一直在这门口来来回回看她有没有回来。
“欧阳墨,你做什么,放开我。”
江南歌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很安心,但她知道不能贪婪,撑着手臂推他,“放开我,呃……”
突然,江南歌发出一声闷声,因为紧张,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欧阳墨赶紧松开她,托着她的胳膊看检查,“碰到伤口了?”
江南歌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不是没有触动,但此时此刻此景,都不适合,她用力收回手,“无妨。”
抬步往里走,道,“得想办法让族医来,绿竹虽上了药,止了血,但还要煎些药吃了才能好。”
“已经看过,药也喂下了。”
欧阳墨从方才的情境中抽回神识,转过身的江南歌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江颡带族医来的。”
江南歌这才松口气,刚要开口说什么便看见欧阳墨从身边走过,她张了张嘴,抬步跟上,道,“你呢,族医可有给你开药?”
欧阳墨微怔,随后漠然道,“我不需要。”紧接着听到他咳了好几声。
江南歌撇撇嘴,他还真是够矫情的。
“嘶拉!”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江南歌刚落坐,便扯下披风,想都没想的把胳膊上伤口周围的衣衫撕的更大更破。
欧阳墨应声看来,顿时蹙起眉头,“做什么?”
“扮惨啊。”
江南歌头也没抬,撕完胳膊上的,低头去拉裤子上的破口处,还没拉手腕被扯住。
“如此,伤口会受风,会重染。”
江南歌手指抠着破口,稍一用力,嘶拉一声,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白皙的腿呈现眼睛,伤口的周围被血染的通红。
“既然做戏,就得做的足,这不是你说的么,再说,我扮的越惨,成功率就会越高。”
本来想着就这样,但转念一想,她咬了咬牙,把胳膊上的伤口用挤了一把,鲜红的血顺着她纤细的臂膀流了下去。
“江南歌!”
欧阳墨用力扯住她想去挤压腿上伤口的手,吼出声来,暗哑的声音这么一吼,威慑甚强。
“好,腿上不弄了,胳膊足够了。”
她停了手,但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气虚,还是很疼的,早知道刚才就不上药了,强忍的她额上浸出一层细汗。
正欲抬手去擦,欧阳墨比她更快一步,修长的轻轻拭去她额上的汗,他指尖微凉,一直渗透到江南歌的心头。
“我没那么娇贵。”
江南歌侧头,避开他的触碰,抬头看着他,“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去办。”
说着,她就着急起身,被欧阳墨按了回去。
“你拦我做什么?此刻江凉岚已然回了江族,若再不去,来不急了!”
江南歌确实着急,这一连串的事情一起发生,她分身乏术。
“何事?”
“我现在来不急跟你解释,我必须去南苑一趟。”
她昨日原本就要去的,谁知遇到了江枫那个神经病。
“这等事何需你亲自去?”欧阳墨盯着她,“我来安排。”
江南歌一愣,疑惑的盯着他,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欧阳墨起身,将披风重新给她披上,才道,“南苑两人,其一三夫人胆小怕事,素来足不出户,其二江娇虞,口无遮拦,敢说敢做,但三夫人视其为生命,你是想通过她们传达什么。”
江南歌仰头看他,“你会读心术?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想什么你都能猜到?”
欧阳墨对上她那原本清澈,此刻却布满血丝的双眸,有些心疼,长指不自觉得勾起她纤瘦的下颌,微俯首靠近她的脸,低语,“你想什么?”
江南歌觉得欧阳墨一定会什么魔术或者魅术,对上他冰蓝色的眸子就像是被喊了定,连眨眼都忘记了。
她能清楚的听到毫无节奏的心跳声夹杂着两人呼吸声,在空中碰撞、交缠,欧阳墨那憔悴都掩不住的冷俊面庞在她的瞳孔中一点一点的在放大……
“吱呀。”
突然的一阵开门声将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