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大人。”江南歌突然松开欧阳墨,向前一步打断。
“我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自我回江族,也听了不少关于我与这位二长老的旧事,既然来了,那定要去拜见,这也是迟早之事。”
“我陪你一起。”
欧阳墨跨前一步,江南歌回头,正对上他略显怒意的眼神。
“不用,我自己去。”她直接拒绝,倔强的与他疑惑的眸光相对。
“你们以为二族长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
金长英冷哼一声,而后对欧阳墨道,“欧阳公子,路,老夫给你了,既然欧阳公子不走,那日后有得罪之处,莫要怪我金氏族不给欧阳氏族留情面了。”
“不必留。”
欧阳墨目光依然盯着江南歌,话却是对他说的,“我与欧阳氏族早已没有任何关系。”
“族长大人,三长老……”
侍卫等的有些着急,身子欠的更深了些,以此来提醒他们。
“我跟你去。”
江南歌回身看向金长泽,“族长大人,麻烦准备几间客房,安顿我六姐,欧阳公子和我儿子等一行人。”
听到儿子二字,金长泽明显一愣,目光随即落在陶吉怀里熟睡的小豆丁身上,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瞄了眼欧阳墨。
“请带路。”江南歌对欠着身的侍卫说道。
“南歌!”欧阳墨拉住欲抬步的江南歌,稍用力,“我陪你去。”
从他坚定的眸光里看的出来,他已然生气,气她的自作主张。
“放心,我不会有事。”
江南歌另只手覆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真的,我保证,很快回来。”
随后,将他的手从手腕上手一点点推开,轻道,“照顾好小豆丁,等我。”
“欧阳公子,她虽与我金氏族有过多牵绊,但我金氏族不会随意伤人,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江族族长。”
欧阳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江南歌身上,没去看说话的金长泽一眼。
“你先去休息,我马上回来。”江南歌对那侍卫又说了句,“走吧。”
欧阳墨紧了紧拳头,看着她缓缓离开的身影,说了句,“若她有任何闪失,我会不惜一切让金族付出代价。”
他这话说的很平淡,但却明显有股强烈的杀气,欧阳墨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也从不会夸大其辞,他说到,便会做到。
“欧阳公子放心,我会派人看守,且,我们与江族之间,还有事情未调查清楚,自然不会此时选择对她动手。”
“大哥,与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应该是我们提防那丫头才对!七年前小小年纪就杀气浓重,伤我二哥,此时让她去见二哥,着实不妥!”
金长英对他们是极度不满意的,他更讨厌金长泽对欧阳墨的态度,像是怕他一般。
“三弟,劳烦你去安排人去收拾客房给欧阳公子一行人。”
金长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甩袖而去,围在周围的那些侍卫也收剑,站在一排。
“阿娘……”
陶吉怀里的小豆丁似被吵到,闭着眼睛哼了几声。
“你们带欧阳公子前去歇息。”
金长泽示意身边的侍卫,而后对欧阳墨道,“欧阳公子,这小公子怕是这般睡着不舒服,还是将他先送回房的好。”
欧阳墨的目光从已经看不到江南歌身影的方向回神,启唇,“有劳族长大人。”
“请。”
金长泽微颔首,目视他们离开,并示意的看了身后的侍卫一眼,一队侍卫也随之跟了上去。
江娇虞紧随欧阳墨一起离开,她觉得金长泽对欧阳墨的态度很可疑,明明这是金氏族,为何他言语间如此敬畏欧阳墨?
若是因为欧阳氏族,不太可能,欧阳墨自己也说了,他与欧阳氏族早就没了关系,那金长泽到底顾虑什么?
此时的金长泽的视线看向江南歌离开的方向,瞳孔缩了缩,深吸一口气,抬步,朝奇云离开的方向走去。
被侍卫带路朝花庭去的江南歌一路上在观察,虽然黑夜里看不太清晰,但能闻到很多花香,脚下是条青石辅的小路,两边全是绿植花卉,清风袭来,甜甜的味道扑鼻而来。
“还有多远?”
她看着前面带路的侍卫,这里好像已经离金氏族内殿很远了,而且,越走人越少,之前还能看到巡视侍卫,现在除了他们两个,似乎再没第三个人。
“前面便是。”
那侍卫回答,没有回头。
江南歌摸了摸腰间的破魂,腰间的这条系带,还是之前欧阳墨为她设计的专门放破魂腰带,即使这般摸着,亦觉得安心。
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去休息,方才欧阳墨又生气了,好像每次这种时候她都不让他跟着,可欧阳墨不知道的是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怕这种该死的习惯。
习惯他常陪伴左右,习惯危险之时他突然挡在身前为她扫平一切,习惯他总是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有我在。
她从来不是一个习惯依赖别人的人……
“姑娘,到了。”
侍卫的话让江南歌从思绪中抽回,眼前,是一道紧闭的全木质大门。
当年那一切是在这里发生的么?
看着眼前漆黑一片,江南歌感觉到心里莫名的有种排斥,可明明她不是江南歌,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么?
“姑娘?”
见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侍卫提醒的唤了她一声,江南歌回神看他,他又道,“姑娘请。”
江南歌微怔,“你不进去?”
“二爷说只见姑娘一人。”
说完,那侍卫便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江南歌深吸口气,这一天早晚都要到来,当年江南歌就是从这里离开,然后被追杀,后坠崖,又不知如何遇到小豆丁的生父,怀了小豆丁,生产之时她便占了这身体。
这一路,她都要去重新走一遍,才能抱着侥幸去寻回现代的路。
稳了稳内心深处那股排斥的气息,提步向前,伸手,推开江南歌噩梦犹存的那道门。
“吱呀。”
古老的门随着这一声响被推开,院子里,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那木屋深处透出来一丝丝光亮,那是指引她进去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