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墨看着她可人的模样轻笑出声，纤长的指最后在她挺俏的琼鼻上划过。

“嗯……”

江南歌似不悦不的蹙了蹙眉头，抬手便准确的抓住那扰她睡觉得手指，鼻息间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缓缓启开双眸，俊美熟悉面庞呈现眼前。

“天亮了？”她迷迷糊糊的问。

欧阳墨摇摇头，反手将她握着自己一根手指的手握住，“没有，不过，起了。”

“嗯？天还没亮就起？”问完她突然想到什么，借着他手臂的力量攀起，一脸惊诧，“发生什么事了？”

“该走了。”

江南歌的脑袋一时转不过弯，“往哪儿走？”

“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听到欧阳墨这句话，江南歌才真正缓过神来，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离开金族？”

欧阳墨点点头，“陶吉已去收拾东西，你起来，带上小豆丁他们，立刻起程。”

江南歌不解，“怎会这么突然？不是要等金长泽……是金长泽已经有所动静了？”

“是奇云来的，他让我们最好现在就离开。”

“云哥？”江南歌紧拧着眉，“那他呢，走不走？”

欧阳墨知道她只是出于对大哥的关心，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爽，“不走。”

“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

说着，她的手从欧阳墨掌中挣出，快速下床。

“这是他的家，你想让他走去哪儿？”

说着，他把掌中的族印拿来递到她面前，“这是他留给你的。”

江南歌接过，虽然没见过金族的族印，但从欧阳墨的眼中她能猜的到，“这是族印？”

“嗯，我们之中过半不会武功，金长泽与金长允应该早就派人埋伏在路上，有这个，方便许多。”

“可是……”

“南歌，我知你担心他，但这是他家族，金氏族也只剩他一人有权利继任族长之位，金长泽不会为难他。”

看着手里的族印，江南歌一阵沉思，随后道，“小结巴的族印我还未还于他，现在又要欠云哥了么？”

“等事情平息，他会去九龙山寻你。”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江南歌，似要从她那担忧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公子，都已收拾好了，此时巡守恰好换班。”

门外，传来陶吉的声音。

欧阳墨未应声，俯视着还在犹豫的江南歌，等她作决定。

江南歌纠结，她欠奇云的太多，可眼下若不走，从欧阳墨的话中能想像的到，金长泽肯定会有所行动。

“南歌，今日不走，天一亮，金长允之死会传遍整个金族，即便不是你所为，只怕有人故意为之，到时候，只怕百口莫辩。”

欧阳墨的提醒，江南歌听的明白，她带着小豆丁，还有不会武功的江娇虞和绿竹，若真发生什么，只怕他们自顾不暇。

“好，我们走。”

快速收拾好一切，欧阳墨和江南歌带着小豆丁一行人出了门，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趁巡守换班。

陶吉又弄来几套侍卫的衣服套上，绿竹和江娇虞则扮成使女随从。

城门口守卫森严，他们带着小豆丁必会被拦，跃墙而出不是不可能，但绿竹和江娇虞不会武功更不会轻功，只能从城门走。

江南歌用破魂让陶吉抱着小豆丁先行跃墙离开。

“站住！”

城门的守卫拦住他们。

“出城做什么！”

“奉二公子之命，采买丧葬用品。”

能发言的只有欧阳墨。

那侍卫打量着他们，看到后面的绿竹和江娇虞垂着头，又问，“她们两个呢？”

“五公子最喜欢闽纯斋的杏花醉，宗母大人亲派她们二人去买，有什么问题么？”

两侍卫相视一眼，“三长老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许出城门！”

江南歌看了眼欧阳墨，她摸了摸腰间的破魂，若再不放行，只能动手。

“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奇云的声音，江南歌应声猛然回头，看到一袭白衣的奇云朝他们走来，身后随着两名侍卫。

“二公子。”

所有人向他行礼，欧阳墨与江南歌四人也是。

“二公子，他们说要出去采买，可三长老说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

“是我派他们去的。”

奇云开口，“要准备葬礼，急需采买用品，稍后会安排马车随行，记得一并放行。”

“二公子……”

奇云开口打断他，“怎的，是觉得我常年不在族内，说话不好用？”

那侍卫见他发火，赶紧作揖俯首，“是公子，这就放行。”

随后，两人将大门打开。

江南歌盯着奇云，双眸里尽是说不出的话，她想让他一起走，金氏族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定不会离开。

“保重。”

这是奇云用唇语跟她说的，唇语，是江南歌在九龙山教他的，却从未用上过，没想到在此刻派上用场。

于她来说，想过奇云会成婚生子，但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离开他们母子，因为她把他当作亲人，当作亲大哥。

“我等你来寻我。”

江南歌在转身之际，回他一句唇语，目光直到出城门才不舍转回。

而奇云的身影，被一点点隔绝在那道城门里。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欧阳墨看在眼里，他知道不该在此时吃味，可控制不了，他们之间有太多他不曾有过的生活迹象和默契。

这点，他很在意。

刚出城门便用握住她的手腕，一刻也不松。

江南歌脑海里都是奇云刚才的眼神和身影，眼睛有些酸涩，他把族印给了自己，即便金长泽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他也成了背叛金氏族的人，这个族印，她一定要还回去。

这么想着，她没有注意，欧阳墨牵着她的手腕跑了多远，直到，他终于停住脚步，她才回神。

“公子！”

“阿娘。”

陶吉从一旁的荒草丛中出来，怀里抱着小豆丁。

“乖。”江南歌看着小豆丁弯了弯唇角。

欧阳墨松开握着也手腕的手，“此处不宜久留，走。”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望去，晨雾中只能听到马蹄声。

奇云方才说了，会有马车，他一直是个细心的人，细心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皆是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