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站住。”

“在往前走一步，我的刀，可就要落下了。”

陈清焰似笑非笑的看着成雷的小动作，他并非食古不化之人，自然明白，成雷这么做，其实是为他好。

成雷被陈清焰戳破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尴尬，打了个哈欠，然后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秦有德，不能杀！”

“杀了他，你也活不成。”

就在陈清焰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心底忽然又想起神秘人的声音。

“小子，你不要以为可以借用我的力量，就能肆无忌惮的惹祸了。”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则，就是等价交换。”

“你每次借用我的力量，我都会按照和你祖先的约定，抽走你的部分寿命。”

“本次击杀这个六品炼神境的武夫，我将依照约定，取走你三个月的寿命。”

“三十岁，去掉三个月，还剩二十九岁零九个月。”

“如果到了那个年限，你没有达到你祖先给你定下的标准，我依旧会按照约定，取走你的性命。”

“小子，这个成雷说的不错，放了秦有德，是你眼下最好的选择。”

“一旦杀了秦有德，秦家的报复开始，你不是死在秦家的报复下，就是死在你频繁借用我力量之下。”

陈清焰沉默了，原来借用神秘人的力量，代价就是消耗寿命。

他今年二十有二，去掉三个月的寿命，如此一来就只剩七年多的寿命了。

看到陈清焰沉默了，成雷似乎看到了希望，精神一振，赶紧继续开口劝解道。

秦有德眼神一闪，难得低头服软道：“放了我，我承诺，不会对你展开报复，以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两人的话，自动被陈清焰过滤了。

他当然也知道，放过秦有德，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可是，就这么放过秦有德，他如何能心安？

今日放了秦有德，那么明天就可能有李冬儿，张冬儿，假若有一天，他去地下见了王冬儿，他又该如何说？

陈清焰一直觉得，人生不在于寿命长短，而是应该活得心安。

何为心安？

追求内心的宁静。

今日不杀秦有德，内心就无法宁静下来。

杀了再说，管它以后洪水滔天！

想通了这一点，陈清焰展颜一笑，用手拍了拍秦有德的脸庞，道：“有个好出身的情况下，平日里嚣张惯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陈清焰这个笑容，成雷心里咯噔一下，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退之，别冲动！”

没有理会成雷的怒吼，陈清焰看着秦有德，一脸认真的说道：“秦有德，你无视大虞律法。”

“涉嫌纵马行凶，侮辱良家妇女，霸人田产，拒捕，故意杀害锦衣卫未遂。”

根据大虞法律，第五条，第十三条，第三十六条，第七十七条。

“我裁定，你有罪。”

“无需审问，即刻执行。”

“执行人，陈清焰！”

一道寒光闪过，秦有德滚滚人头落地，只见他的双眼，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到死就没有想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陈清焰这种人存在？

看着地上滚落的人头，成雷一愣之后，旋即转身走了下去。

陈清焰有些疲倦的席地而坐，神秘人借用他身体的后遗症，已经逐渐出现了，那就是强烈的疲倦之意。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可现在明显不是睡觉的时候，他只能是强行打起精神。

片刻后，成雷一身是血的走了上来，满脸杀气的说道：“秦有德的狗腿子，我都帮你处理干净了。”

“哎，希望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陈清焰勉强笑了笑，开口道：“谢谢大人。”

“大人？我可不敢当，以后我叫你大人吧！六品炼神境的武夫都能杀，我可没有这本事！”成雷半开玩笑，半试探的说道。

看到陈清焰没有说话，成雷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道：“走，跟我回去见大人，此事后续怎么处理，要看大人怎么安排。”

“大人，去看看王冬儿吧，这一走，我们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回来了。”

成雷深深看了一眼陈清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处理起来现场。

作为一个老油条，处理这种杀人现场，抹去自己的相关痕迹，对于成雷来说，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片刻后，处理好现场的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偌大的悦来客栈，在也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后院偶尔传来几声马叫声。

.........

王冬儿的墓前，多了一块新的石碑，上面写着：我希望大虞的人民都能成为不羁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时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灾恶侵袭时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时，不恐惧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献媚。

成雷和陈清焰站在王冬儿的墓前，两人均是默默无语。

良久，还是成雷率先开口道：“你可以安息了，退之已经手刃了秦有德。”

说完，一片落叶在半空中旋转良久，落在了陈清焰的肩头，好似在回应成雷的话语。

看着肩头这枯黄的落叶，陈清焰笑了，纵使以后有刀山火海要去闯，也不后悔！

临走的时候，陈清焰拍了拍王冬儿的墓碑，轻声道：“成头说的不错，到了那边，从此阴阳相隔，就该重新开始新生活。”

“去认识新朋友吧！”

“不要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等待了。”

“等待不是美德，就像善良无法取代容貌。”

说着，陈清焰深深看了一眼王冬儿的墓碑，转身离开了。

倒是一旁的成雷反复咀嚼了陈清焰说的话，面露复杂之色。

.........

成雷和陈清焰在王冬儿墓前稍作停留后，直奔幽兰府。

中天阁，四楼之上。

萧鉴背负着双手，站在窗前，目眺北方，一股强大的气场在他身边围绕，仿佛只要站在他身边，心情就会宁静下来。

因为你清楚，眼前这个人，值得你信赖。

在他身后，陈清焰正低头站着，成雷在一旁向萧鉴汇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叙述的比较客观，但是言语中多少也有偏向陈清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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