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脸上的笑容渐去,认真的问道:“那你觉得陈家老祖这条路,能走通吗?”
北蛮国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猛地咯噔一下。
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夫子来的意思了。
夫子此行,就是想试探他的!
这天下一共就五个一品,佛教一个,道教一个,儒家夫子一个,剩下两个都是武夫,分别是他自己以及那个天下第一的林疯子。
五个人中,夫子是因为是儒家的原因,注定无法超脱,所以不会有任何杂念。
剩下的四个人,理论上都有可以超脱。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超脱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什么比超脱更重要的事情了!
陈家老祖在陈清焰身上布了一个局,理论上,是有超脱机会的。
夫子今日来这里,就是想看看,北蛮国师到底有没有摸索出来,属于自己的超脱之路。
如果他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超脱之路,那么陈清焰是生是死,对于北蛮国师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道。
无论这个道是对还是错,他都必须坚持的走下去。
如果他没有摸索出来属于自己的超脱之路,那么北蛮国师,就不能动陈清焰了。
因为他要观察,观察陈家老祖选择的道路,到底能不能成功。
到时候无论能不能成功,对于他来说,都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所以,只要他选择,夫子就能趁机看清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
夫子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缕神识,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北蛮国师瞬间在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但最终他都放弃了,因为他是一品,夫子也是一品。
在对方面前,玩那些小把戏都是没有用的,他们这个境界的人,都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北蛮国师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消失在了乌拉山脉的上方。
看着北蛮国师消失,夫子微微一笑,他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信息。
夫子低头看了一眼下方的陈清焰,这一缕神识旋即也是化为泡影,消失在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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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蛮国师回到自己所处的同时,北蛮蛮公也在一瞬间,被扔出了山外,并且耳边响起了北蛮国师的话。
“此事以后我不会在过问,你不用在来了。”
北蛮蛮公站在雾气缭绕的山前,先是一愣,旋即低身躬身道:“是。”
只是他眼中藏的情绪,很复杂。
北蛮皇宫。
“父皇!”
北蛮蛮公回到皇宫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就跪在那里,一脸恭敬的看着自己。
“四儿!你从祖地出来了?”
北蛮蛮公一脸喜色的走上前,将四皇子扶了起来。
四皇子呼延化雷,颇有修炼天赋,一直深得北蛮蛮公的喜欢,去年写出传世诗词后,更是让北蛮蛮公龙颜大悦,因此特赐予呼延化雷走入祖地的机会。
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呼延化雷就从祖地内走了出来,实力大增,如此怎能不让北蛮蛮公高兴。
“父皇,听闻魔泉出世了?”
“没错。”
“魔泉出世,那就代表,生死剑已经认主了,此时应该已经潜入乌拉山脉了吧。”
“嗯,为父以命赫连祁为统帅,全力搜索魔泉的踪迹,并且追杀生死剑的主人。”
四皇子往前一步走,半跪在地上,沉声道:“父亲,我挂帅吧。我一定不辜负父亲的希望,护住魔泉,并将生死剑主人的头颅给父亲献上。”
北蛮蛮公没想到呼延化雷突然请帅,但是考虑了片刻后,方才道:“统帅不光看要看修为,更要看资历。赫连祁为人持重,谨慎,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至于你,刚从祖地出来,现在府上休息两天吧。”
听到北蛮蛮公驳回了自己的建议,呼延化雷尽管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强压下了性子,低头道:“是,父皇。”
说完,呼延化雷转身离去,在转身的刹那,他终于不再掩饰,眉目之间满是杀气。
不过这杀气,是对赫连祁的。
..............
一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陈清焰已经打算原路返回了,看看程文丝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陈清焰的目光随意在四周的扫了扫,眼眸却是忽然一顿,微微露出喜色,然后在山间的土壤上有一朵淡黄色的花朵正在盛开。
“蒲葵花,勉强算得上一株草药吧。直接摘了就可以,但是记得不要破坏他的根茎。”红袍老祖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陈清焰走到花朵面前,目光在上面仔细的扫了两圈,然后蹲下身体,手掌对着花朵伸出,准备将之摘下来。
就在陈清焰的手掌即将触碰到花朵之时,一只宽厚的手掌,突然从一侧伸了出来,不过,他的目标不是花朵,而是一巴掌抓住了陈清焰的手掌。
宽厚的大手刚刚握住了自己的双手,陈清焰微微一愣之后,就收缩了回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个熟悉的面孔从后面露了出来,目光颇为冷静的看着一脸惊愕的陈清焰。
望着这忽然冒出来的面孔,陈清焰初始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当他迅速回过神来,却发现,这个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与他们正式分道扬镳的孙桂!
蒲葵花面前,两双眼睛就这样呆愣愣的对视着,情景颇为诡异。
“你....你怎么在这里?”
对视了片刻,陈清焰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过语气中充满了诧异之色。
孙桂颇为正式的说道:“我有一项比较特殊的天赋,那就是对危险比较敏感。”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你的实力,肯定没有你表现的那么简单。”
“而且我断定,你那日甩开我,是为了单独执行任务。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任务,但是我知道这个任务一定非常危险。”
“我擅长追踪,所以便顺着你们留下的痕迹,一路找了过来。”
陈清焰有些好奇的问道:“既然你知道非常危险,为什么就还要跟来。”
孙桂若无其事的说道:“因为清醒的活着,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