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开灯?今晚想换个花样?”
季霆渊明显心情不错,刚进门就戏谑着朝她走过去。
文笙安安静静坐在床上,背对门的方向,“你发的新闻稿?”
她都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什么必要,显而易见。
他并没有察觉出文笙的不同寻常,只当她是被吓着了,再加上前些天父母和颜冉那些话,让她现在不太舒服罢了。
他难得耐心地从后面环住她,轻轻扳她肩膀,就像蝙蝠舔咬马的伤口:“笙儿,你放心,你父母那边,我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季霆渊,以你我之间这么畸形的关系,即便发了新闻稿,也不会是真的男女朋友关系。我不爱你,你也并不爱我,如果非要用这种事情做利用,下次请提前知会我一声。”
她确实担心父母和颜冉看见新闻以后会怎么想她,她另一方面却害怕季远之看见,才不久前,她的远之哥哥托人带信会救她,季霆渊就整出这么个幺蛾子。他没理由知道那张纸条,自己再三确认冲进马桶了。
他这次想做什么?又是拿她对付季远之的新把戏?她不相信这个狼子野心的男人,会真的为了她影响公司股票。
季霆渊脸上的柔情在一点点褪去,强扭过文笙的脸,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狠:“文笙,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她心乱如麻,“我对你想做的事情,没半点想知道的兴趣。”
男人看着她无法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眼睛,脸色彻底臭了,“你在担心顾远之?”
他也不是傻子,拿父母的事情没能安抚她,她还能想什么?
“文笙!”他气急,一把转过她的身体,撒气似的压上去,撕咬她的嘴唇,两只手疯狂占有地上下摸索。“你只能想着我,季远之算什么东西!”
文笙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暴虐,一动不动,眼泪却没忍住。
发了新闻,那么多人见证,她和季远之,再也没机会了吧。
她再也配不上他。
季霆渊没听见她一句反驳,抬头看她才发现她在哭,一时间怔住。做他女朋友,这么难?不是她亲口答应的么?
心里一个念头比一个念头让他火大,又心凉。
最后看着她的眼泪,愣是憋住了气,摔门就走。
文笙麻木地挪动身体,躺在床上,没心情去体会季霆渊一晚上莫名其妙的火气,一晚上都没睡好。
“文小姐,先生已经先去公司了。刚刚收拾书房看见一封文件,请示过先生,先生请您送过去。”
文笙起来下楼就看见一个新来的仆人恭恭敬敬站在餐桌边上。
她真不知道季霆渊是不是为了惩罚她昨晚的表现。但终归新仆人对她,有了几分主仆的味道。
“行。知道了。”她这人说白了吃软不吃硬,就算是路边的乞丐,只要呻吟得可怜些,就算知道是骗人她也愿意掏钱,新仆人的恭敬态度让她心软。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新闻的出发点或许是为她好。但想起季霆渊对她和季远之做的那些事,愣是不能说服自己。
依旧是上次那个司机。
这次前台的小姐比上次也更加恭敬,点头哈腰着给她送到总裁专用电梯边上,一脸的羡慕表情,要不是她没睡好脸色不佳,她都怀疑这些人恨不得凑上来握住她的手。
“文小姐,这边请。”助理一看见她,什么都没问,直接带进季霆渊办公室里的小隔间。
这男人是真奢侈。
隔间里光家具不评,一面酒柜里琳琅满目的酒就让她啧啧不已,凑近点还能感觉到那一片的温度都十分低,真不知道这男人费了什么心思设计。
旁边还有一个放满玻璃杯的柜子,很多种类,只是每种都有两支。
这是,为他俩准备的?文笙都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一跳。
要是季远之的酒柜多好。她可以肆无忌惮拿不同的杯子,慢慢细品。
“来了?”季霆渊悄无声息进来。她转身看见他松领带的样子,十足的慵懒诱人。
文笙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饭。“你要我送的文件。”
“怎么?给我送文件能少块肉?”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文笙不觉得他的调戏是因为心情好。
“你这酒柜不错。”
季霆深本来准备坐下,听见她这话身体僵住,本来准备缓解气氛的她,现在只觉得像被夺食的猎豹盯住一般。
“你倒是很懂爱屋及乌。这么喜欢,送你?”
他没直接提季远之的名字。
文笙心下一惊,还真是他的,季霆渊连这也抢。
“不了。我没有大白天醉在你办公室的怪癖。”她倒是怕触怒他,在这种地方,他那性子若是胡来,吃亏的一定是她。
“等会儿你在这里待着。我处理完事情带你去个地方。”季霆渊没继续追究,接了东西就有些匆忙地走了。
文笙自作主张从酒柜里倒出一点红酒,季霆渊把封面信息都撕了,她只能靠经验品。
正入迷中,有人敲门。
“进来。”
“文笙小姐?”那人脸色发白,一头焦急的汗。
她点点头,打探对方的模样,好像没在季霆渊公司里见过。
“我是季远之先生派来的。”那人看文笙脸色淡定,也慢慢平静下来。
“季远之先生之前带给您的纸条,就是我叫人递的。您要是还有那个意思,到这里去找找。”
东西刚塞她手里,人就跑出去了。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季霆渊对她的看管依旧很严。
什么叫还有那个意思?季远之以为是她自愿做季霆渊正牌女友了?
只想了片刻。她起身跟门口的人说:“你们季总这酒不行啊,喝得我有点胃疼。厕所在哪儿?”
门口的人看房内沾着口红印的杯子,连忙带她去尽头的厕所。
文笙坐在马桶上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六楼洗手间第三格。她迅速把纸条撕碎冲掉。
“喝酒醉的我头晕,我能到处转转吗?”文笙实在找不出去特定楼层厕所的说辞,只能无视身后人的无语表情,一层层往下逛。
到六楼厕所,她慢悠悠在门口打量,进去以后飞快冲进第三格,翻找半天才在松动的水箱盖下面找到一支手机。她的手开始忍不住地颤抖,打开了马桶的冲水装置。
拨出了手机里唯一那个电话号码。她死死盯住厕所门,生怕季霆深发现不对劲带人闯进来。
“喂。笙儿?”他声音不如往昔低柔,硬朗了许多,嗓音带着些嘶哑,听起来别样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