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粼粼想了想,“这第一美男的风月传闻,我没什么兴趣。不过……我还是好奇,他一齐国太子为什么在我大渝境地?他又跑玄灵山来干什么?大渝与齐国虽无兵战,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友好邦交吧?”
想起今日遇刺一事,若不是风粼粼巧合和他一起,就算苏魇身手卓绝,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一堂堂他国太子,不带随侍就这样一个人到处闲逛,心还真大!”
提及此处,洛长欢也长叹了一口气,难过道:“其实,苏魇是来瑜洲为质的!”
“质子?”
这倒是出乎了风粼粼的意料之外。
洛长欢点头,“这事儿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呢!”
“传言说齐国王上专情,自登位以后就只有一位发妻王后,从不宠幸宫人,也不立妃!鸳鸯眷侣,佳话传说,羡煞旁人!可是呢,王后几年都无身孕,那个齐国王上也就一直没有子嗣。齐国重臣曾多番箴言求齐国王上纳妃,但都被那个齐王给拒绝了!好不容易盼到王后有喜了吧,也传来了两国交战的坏消息!”
洛长欢神秘道,“还有还有,齐王后诞子的那天更是天降异象,怪闻现世,闹得满城风云!”
风粼粼挑眉,“什么异象?”
洛长欢放下碗筷,一脸认真的讲了起来:“齐王后诞子之时,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却突然漆黑如夜!无光也无星!孩子生出来之后,天就唰的一下大亮了!他们把那个天降异象叫做狼逐日,什么……天狗食日?反正是不详之意!……天狗食日必生妖异!是灾难来临的征兆!还听说,齐王后的孩子出生之后,那十里牲畜竟无一存活!全都死了!”
……
这么奇怪?
风粼粼也不禁抿紧了唇。
“我可没有胡说!”
洛长欢看着风粼粼一脸狐疑的样子,连连摆手,“虽然这些事情听着离奇了些,但肯定都是真的!因为我们山庄里有齐人,这可都是他讲给我的!……你知道苏魇为什么叫魇吗?”
“为什么?”
初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风粼粼就已经疑惑不解了。
“种种异象之下,齐国臣民纷纷传言,都说齐王后那个孩子是怪胎,不详!会给齐国带来厄运!……更令人诧异的是,苏魇出生的第三天,齐国也突然兵败大渝!齐国上下更是认定了齐王后之子是不详之人,还要将他烧死呢!……是齐王后以命威胁,齐王不忍,才勉强保下了孩子一命!”
不知怎的,风粼粼似乎有些能够理解,苏魇为什么会是那副冷漠疏人的样子了。
“唉……”
洛长欢想起苏魇可怜的身世,也忍不住哀叹一声,“可能是那个齐国王上也觉得,当初是那个孩子的降生,才给齐国带来灾难了吧!齐国王上赐名孩子魇字,苏魇一名……其意可见啊!”
真的是他的亲人,也把他当做了妖异不详之人?所以给他取了一个鬼名字吗?
思想至此,风粼粼只感觉心底的某一处,敏感的跳动了几下。
怪不得今日组队进山,无人愿和苏魇一组。
风粼粼本来以为那些女子是怕他的冷脸不敢亲近,那些男人嫉妒他的模样身份从而故意疏离。现在看来,是他们也介意苏魇是天命不祥之人的传闻,不愿和这样身份诡异的人在一起,影响今日比试,惹祸上身吧……
“齐国兵败之后,齐国王上愿交出唯一血脉王后嫡子,求两国交好。当时呢,赵国趁机对我们大渝蠢蠢欲动,想趁我大渝兵力薄弱之时偷袭!因为那时才打完齐国兵力有限,赵国狼子野心,而齐国却是釜中之肉不足畏惧,陛下就答应了齐王的和解!齐国也对我大渝称臣,割让土地,年年纳贡,才出生还未满月的苏魇就这样被齐王送来渝洲为质了……”
听了洛长欢的讲述,风粼粼忍不住感慨:“想不到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洛长欢转着一双大眼睛,诧异:“难道你认为那些都是巧合?”
她嗤笑一声:“难道你也认为苏魇,真是不详之人?”
洛长欢眨着双眼,未言。
她是喜欢苏魇,那个第一美男风度翩翩,公子无双,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可是对于那些关于苏魇的传言,她却从来都没有风粼粼那般的反应。
风粼粼明亮的眼睛眯成了线,冷声哼道:“天象本无常,战场有胜败,非人力可以更改!他们把这些莫须有的怪罪都推到了一个才出生的婴儿身上!那些齐人,可真够愚昧的!”
洛长欢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禁瞪大了双眼,“就算你说的天象和战事都是巧合,那,那十里牲畜突然都死了,又怎么解释?”
她笃定,“事若蹊跷,必有人为!”
洛长欢纳闷,“难道你都不怕,不信鬼神之说吗?”
“怕?”
风粼粼幽幽的眸子深邃无底。
……
她幼时胆小,最怕鬼怪之说。母亲曾吩咐宅里所有的丫头小厮不许谈论那些怪力乱神之事。
后来,她长大了。凌神医总是给她讲一些匪夷所思,玄之又幻的故事,她却,不知道什么是怕了……
她曾看见过最黑的夜,感受过最刺骨的风,在最绝望的空气里为生而挣扎,从无数次的噩梦中惊醒。
她后来明白了,人恐惧的无非是自己的心。
她说:“我不信鬼神,亦不信命。我只信自己,信我的心,和我手中的剑!”
……
洛长欢听风粼粼说的那些话云里雾里的,不过有一点她是明白了,那就是风粼粼在帮着苏魇说话。
“你不会也觉得苏魇长的好看,被他给迷住了吧?”
风粼粼想起了白天和苏魇在东南西里发生的事情,淡然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虽然苏魇那个人性情淡漠,神秘莫测,但也绝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妖魔鬼怪……”
“什么叫天命不详之人?他要是有那么大的威力,那他在渝洲这么多年,我们大渝岂不是早就寸草不生了?”
想起了苏魇面对群虫时握紧的双拳,风粼粼叹声道:“他不过也就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也会生气害怕的正常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