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以为我会跟你去照顾一个下人吗?想的倒是挺美,刚才在陛下面前承认了过失,答应照顾兰采,不过是权宜之计,事情的来龙去脉,皇后娘娘心里比我更清楚,何必要这般逼迫臣妾?”
云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并未因为她的话有丝毫生气,这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与大气,让柳倩倩看了,甚是气愤,尤其是目光扫到身边丫鬟江心脸上的巴掌印儿,更恨不得云清能够立刻在眼前消失。
但是接下来云清的话,让柳倩倩极为后悔刚才的一番言辞。
“既然柳妃都这样说了,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何况现在距离御书房不远,要不要柳妃和本宫再去陛下面前说道一番?”
柳倩倩紧咬嘴唇:“皇后娘娘不过这点手段,除了让陛下撑腰,你这个后宫之主,还能做什么?”
云清毫不介意她说自己有靠山,同样的话送给了她:“那柳妃呢,除了让柳丞相撑腰,你这个位置的妃嫔,又能做什么?”
柳倩倩被她怼的语塞,转头要走,云清拦住她:“现在走,便会立即有人到陛下跟前告状,说柳妃出尔反尔,不履行诺言,欺君罔上,到时候柳妃要受的责罚,可比去照顾一个宫女要重的多,你是聪明人,到底是去照顾兰采,还是承受更重的责罚,相信不用本宫说,你也该知道如何选择。”
柳倩倩咬牙切齿:“行,我跟你走。”
很快,后宫便传开了,说柳妃与皇后娘娘闹矛盾,最后以柳妃亲自照顾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而终,在后宫掀起不小的风波。
以前柳妃获得陛下独宠,最是嚣张跋扈,在宫中的待遇堪比皇后娘娘,旁人对她羡慕嫉妒的同时,更多的是忌惮。
谁让人家有个权势大,位置高的娘家柳丞相在呢,其她妃嫔背后的娘家都比不上,所以都抱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心态,尽量不与柳倩倩产生正面的冲突,否则倒霉的不只是自己,有可能还会连累娘家人。
但凡加入宫中的,背后多少都是有娘家支撑的,区别只是权势大小,身份高低,每个人都连接着一个大家族,她们在宫中处境如何,便也间接表明娘家人在朝中是何等处境。
一旦她们身处险境,娘家人自然也不会好过,若身处险境之时,再被心怀歹毒的人踩一脚,很有可能整个家族性命都堪忧,所以没有人轻易出头,与柳倩倩抗衡。
要么是明哲保身,要么便胆小怕事,更多的是在等待机会,等待的这部分人坚信,皇上对柳倩倩的宠爱不能长久,但凡有机会,便是她们上位的好时机。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柳妃在后宫屡受责罚,反而便宜了皇后娘娘。
皇上如今不但时不时的夜宿椒房殿,当柳倩倩与皇后娘娘发生冲突的时候,皇上多半也是站在皇后娘娘那边儿的。
其她妃嫔向来都是看眼色行事,见风向朝着皇后娘娘那边儿倒,自然一个个儿的,便往椒房殿跑的勤快了些,使得从前门可罗雀的椒房殿热闹许多,后宫之中有关柳倩倩的议论,也多了许多。
连同宫里的一些宫人,都不再是从前那般,噤若寒蝉,提都不敢提柳倩倩。
这不,柳倩倩急匆匆的从椒房殿出来,穿过长廊,前往自己的钟粹宫。
经过一处荷塘时,便听到了两名宫女的闲谈,她本不在意,奈何,听她们提及自己,顿时放慢脚步,拉着江心躲在一棵树后面,寻声望去,倒是要看看这些宫人在背后如何议论自己。
“现在宫里谁都不敢得罪皇后娘娘,就连之前受宠的柳妃,见了皇后,也得点头哈腰,卑躬屈膝,所以说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在得宠的时候也别猖狂,免得不受宠了之后,被人记恨打压,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柳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中瘦削的女子说道。
她旁边那个胖胖的宫女连声附和,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可不是嘛,要是柳妃在得宠的时候收敛一些,也不至于在后宫树立那么多的敌人,现在哪位娘娘不等着看她的笑话。”
先前说话的宫女一撇嘴:“依我看,不久之后,柳妃便要被打入冷宫了,不被陛下喜欢的妃嫔,有几个落得好下场的?”
胖宫女在这一点上却并不与她苟同:“你说这话有点夸张了,柳妃就算不受宠,娘家人也是柳丞相,陛下就算不喜欢她,看在柳丞相的面子上,也不能对柳妃太过分,要不然柳妃做错那么多事儿,最大的惩罚也不过就是禁足罚月例,陛下对柳妃,终究是有情谊在的。”
柳倩倩在大树后面闻听这些话,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这两个小贱人,敢在背后嚼本宫的舌根,真是不想活了!”
她刚要冲出去教训,便听那个瘦削的宫女,警惕地左右四望,然后压低声音对胖宫女说:“你还记那个薛美人吗?从未获得陛下宠爱,犯了过错直接被打入大牢,只怕再没有翻身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会被定怎样的罪名,她的家人是否又会受到牵连?”
胖姑娘无奈摇头:“区区一个县令的女儿,又能有什么出息?对付她,陛下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顾虑,所以说呀,这些娘娘们的背后有谁,也是决定她们命运的重要一环。”
柳倩倩忽然想起来,对呀,薛美人!她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随即,大踏步走到两名宫女跟前,左右开弓,每人脸上都打了一巴掌,吓得两名宫女浑身直哆嗦,跪在地上连连给柳倩倩磕头,一个劲儿的求饶。
“娘娘恕罪……”
“还有脸求饶,你们刚才那番话,本宫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在背后诋毁本宫,以下犯上!看你们进宫年份也不少,论衣着是二等宫女,不知道什么话不该说?既如此不懂规矩,江心,把她们舌头割了,扔到浣衣局,去做最下等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