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全然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这件事儿，不涉及利益纷争，自然便于陛下接受。”

楚文轩忽然凑近她，在烛光中，盯着她的目光问：“可是也唯有对朕，你才会给这番好心的分析与建议，换作旁人，未必，不是吗？”

云清被他突然的靠近给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往后躲，岂料楚文轩却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更让云清猝不及防，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睛：“陛下，你这是……”

“说，你当真对这没有一点想法吗？”

云清只觉得口干舌燥，如此近距离的与楚文轩四目相对，鼻息可闻，尤其在这夜幕低垂，金黄色的烛光映衬下的暧昧氛围中，望着对面楚文轩精致的五官，透着光泽的唇齿，云清心底那点色心，有些按捺不住。

不行，淡定！一定要淡定！不能被美色所蛊惑！

他是皇上，是将来坐拥妃嫔三千，永远都被政事缠身，身居在这高墙之中的男人。

跟了他，岂不是要搭上一辈子的自由，还有整日与后宫这些腹黑女子，尔虞我诈，多累呀！

一想到这些，再美的容颜，也瞬间让云清清醒了。

她伸手撑着楚文轩的胸膛，使劲拉开彼此的距离，挤出一丝尴尬的笑：“陛……陛下，有话好好说，咱别动手行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不过搂个腰而已，可完全在情理之中，干嘛形容的那么粗鲁，说什么动手不动手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相处到现在，你我并肩作战，一致对外，我知道，你没有心思为太后做事，也不想当她牵制我的棋子。既然你我的目的都如此纯粹，那倒不如。真的顺从了你我的关系，在一起。”

他没有说“朕”，而是说“我”，很显然，此刻对云清说话的楚文轩，是真的以一个平等的姿态，在诚恳的表达个人意愿与感情。

他的这份真诚，云清说不感动是假，说不动心也是谎话，张了张嘴唇，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是你我之间……并不是那么纯粹，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你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可是为了确保我不站在你的对立面，自始至终都为你做事，对吗？”

云清明明感觉到了对方的真诚与诚心，偏在出口的时候，把两人的感情和关系，说的不纯粹，也故意曲解楚文轩所表达的意愿。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因为她无法想象，更不能想象，自己真的与楚文轩在一起，在这深宫之中生活一辈子的画面，她怕自己会后悔，所以不敢轻易回答楚文轩的问题，并给对方许诺什么。

楚文轩一愣：“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市侩吗？”

云清递给他一个眼神，你觉得呢？

“毕竟我开始为你办事，可都是因为你我之间有交易在先，我们是因市侩而开始的，在因市侩而结束，不是很好吗？”

楚文轩眼神中露出不可置信，言语有些痛心，显然没想到云清拒绝的这般干脆。

她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是从交易而开始的合作，共同铲除和打击太后一派，那么最后的结局，也因为这个交易而结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和平分手，分道扬镳。

“你……你不愿留在我身边？莫非是我哪儿做的不好，伤了你的心？”楚文轩开始找自身原因。

云清摇头：“没有……”

“还是我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是我对你的感情，表达的还不明显吗？我喜欢你，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皇后这个位子，只有你来做才名副其实，其他人都不配，我也不想让别人取代你，你明白我的心吗？”

楚文轩情急之下，激动的直接表白，一番话听下来，云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像被电到一样，只听到自己心脏“怦怦”地跳着，恨不得从胸膛里飞出来。

“可，可是……”

云清动了动嘴，不知该如何回应，似乎怎么回应都是错。

是呀，如果答应对方，留在他身边，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和意愿，可如果按照两人之前谈好的交易，满一年之后离开皇宫，和平分手，又对不起楚文轩对她的这份痴情，也让云清的春心萌动就此湮灭，以后还能不能碰到像楚文轩这般，多金有才又有担当，还为她好的男人，犹未可知。

“可是什么？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提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云清摇头，楚文轩见状很是慌乱：“你不愿意？还是说，你对我没有一点儿情意在，所以才想要离开？”

云清再次摇头：“不是，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让我好好想想。”

楚文轩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躁了。

“对，是我唐突了，在你毫无准备之下，跟你说这些，对你提要求，太过突然，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一个答案。”

“那现在你能不能把我放开？”

楚文轩这才忙不迭地松了手。

云清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向楚文轩告辞，匆匆回了椒房殿，从始至终，她脸颊都是滚烫的，心跳一直慢不下来。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难以置信，她的嘴角竟一直都带着笑意，眼里的光越发明亮，她知道，那是开心和幸福。

她的心中也是有楚文轩的，她是在意他的，这一点，云清可以肯定。

可是怎么办？他们之间有太多阻隔，其一是刘太后，其二是柳倩倩，还有柳丞相。

若是无法解决这些绊脚石，云清可以预料得到，即便她留在宫中，与楚文轩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这一夜，未眠的除了云清和楚文轩，还有柳倩倩。

她一直在屋里发脾气，摔打东西，丫鬟水秀在一旁不敢吱声，唯恐被主子的怒气殃及自身。

江心的下场，让水秀心有余悸，生怕自己和她下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