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给你钱,非要带她们进去呢?”
那伙计一脸为难,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管多少钱,他们都不能进去!”
“那行,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要和他谈谈。”
“我们老板不在。”
“那把你们管事儿的叫来。”
楚文轩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那伙计见他这个态度,脸上的笑意消失,语气也生硬起来:“公子,我们好心要放你进去,是看在您是客人的份上,好好招待您,但那两位,说破天他们也不能进去,公子若觉得不妥,麻烦您去别家,别在这添堵,到时候撕破脸,谁都不好看。”
云清听那伙计说这话,心想坏了,这算撞到枪口上了,楚文轩不会同他们善罢甘休的。
果不其然,楚文轩坚持要见他们管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偏那两个伙计也杠上了,说话越来越难听。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呀?我们这些画舫可不缺你这样的贵客,赶紧走,真要惹了事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吗?敢在这惹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走走走,我们不欢迎。”
说着说着,那俩伙计还动手儿要轰楚文轩,长林三下五除二,把他们伸过来的手便给打骨折了,疼得他们嗷嗷直叫,跑到里面去叫打手。
不多是,呼啦出来一大片,把四人团团围住,一个个儿的手里拿着家伙,凶神恶煞的。
云清心想,这下也不用自己猜,这画舫是谁开的了,事情闹起来,背后的人不得不出面,那时她不就知道了,出手阔绰,买下一整个船,装修成画舫的富豪究竟是谁了?
之前那两个伙计忍着痛返回了,指着楚文轩:“你们要是再不走,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们以为这样吓唬一番,楚文轩会带着一行人离开,但殊不知楚文轩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
云清生怕楚文轩真的跟人家打起来,毕竟人家伙计的顾虑也不是不对,换做自己是老板,也决计不会让有可能惹祸的客人进店,不是怕自己惹麻烦,解决不了,而是怕如果再有人跟客人打起来,损失暂且不提,可要是伤到了无辜的人,于客人来讲,纯属飞来横祸,对无辜的人很不公平。
何况人家伙计说的已经够委婉了,只是一向都身份尊贵,被优待惯了的楚文轩,咽不下这口气,加上他对云清在意,不想她被别人看不起和敷衍对待,所以才大动肝火,但这件事儿真不值得打架。
云清忍无可忍,上前拉住楚文轩衣袖:“算了,咱们还是走吧。”
楚文轩阴沉着一张脸:“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也得见到他们老板。”
“可人家想法也是对的,避免会惹麻烦的客人上门儿,也是对其他客人的一种负责,人家没错呀,至于他们刚才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你不是给了他们教训吗?就不要把事情越闹越大了。”
楚文轩环视一圈儿,把他们围在当中的打手,对云清说:“你看看他手下,哪个不是会武功的?这些精壮的打手,一看就是老板用来对付店中纠纷,用来摆平事儿所精心培养的。”
“他既有这个准备,又怎么会怕麻烦?来往都是客,客人进店,只要不主动惹事儿,皆该由他们保护,这是一个店主该做的,文国的律法也是这么清清楚楚写着的,仅仅因为怕惹麻烦上身,便拒绝客人进入,那他留有这些打手做什么,欺负客人?”
最后一句话,楚文轩提高了声调。
外面这么热闹,里边的客人自然也有所耳闻,纷纷朝这边儿看过来,更甚者,心中好奇,走出来看热闹,不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便对身边的人询问,并加以讨论。
慢慢的,人越来越多,便把画舫的入口给堵住了,外面的客人进不去,里面的客人出不来,楚文轩和云清反而成了最为瞩目的存在,被众人围观。
云清一看这样,完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两人身份便会暴露,因为她依稀记得,画舫中是有几位朝中大人在的,一旦他们欣赏完歌舞,吃完饭谈完事儿出来,很容易看到两人,到那时两人的身份,不就被大家都知道了?
问题的关键是,楚文轩微服出巡,查访民情,这很正常,但是后宫之主,一国的皇后扮成男装,陪着皇上出巡,这就让人们有点儿不能接受了,难免会给云清扣上什么不知礼数的帽子和罪名。
云清的名声,岂不因此损害?
所以,必须在被那几位朝中大臣认出来之前,赶紧离开。
“现在人越来越多,难免不会被人认出来,要不咱们先离开,以后再回来找他们算账。”
云清压低声音,试着和楚文轩商量。
楚文轩见她脸上有担忧之色,心知她在怕什么,刚才一直执拗的,想要与对方辩出公理的他,忽然间就认输了。
“好,我们走。”声音瞬间温柔,气势也没了之前的刚强,拉着云清往外走。
那俩伙计也是见好就收,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真闹大了,不好收场,眼见对方怂了,自是见好就收,给打手一个眼神,那群打手让出一条路,放走了楚文轩和云清等人,并招呼着客人往里走。
“散了吧,散了吧,各位公子大爷安心的啊,没事儿,不过是几个找茬儿的小混混,现在没事儿了。”
围观的人群,本还期待着更大的场面,岂料找茬儿的人,就这么退了出去,让他们不免有些唏嘘和失望,又各自返回座位,该喝酒的喝酒,该听曲儿的听曲儿,并未将刚才的突发事件放在心上,对楚文轩和云清更没有半分印象。
楚文轩拉着云清回了宫中,却直接奔了御书房。
云清察觉他心情不佳,主动带着糕点去找他,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无奈退让,这对于楚文轩来说,应该是不小的打击吧。
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凡事都是以他为大,以他为尊,又哪里受过这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