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不可置信的掩嘴，瞪大眼睛：“这个柳丞相是要造反吗？连这种虚报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这种事儿一查出来，但凡被牵连到的，要么官职被贬，严重的甚至丢掉性命，株连九族，柳丞相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可他依旧冒险这么做，到底为什么？云清想不通。

“之前你曾追问朕，为何不继续调查李美人之死一事，不是朕不想调查，而是对方迟迟没有行动，朕派人守株待兔，没有丝毫进展，所以才耽搁下来。”

云清一听，原来楚文轩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李美人之死一事，倒是自己，因为没有看到他的行动，便误解了他。

而像楚文轩这样默默做事，却不摆在明面儿上的，着实会令人误会。

云清愧疚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还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对不起，臣妾之前以为，陛下不会再理会此事，所谓的会继续调查，只是敷衍臣妾，没想到，陛下真的在查。”

“答应你的事儿，朕如何不做到？若是在你那儿没了信用，朕又如何能把你留下？”

楚文轩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云清脸颊微烫，不知该如何回答。

留在宫里这个念头，她从来没有过，暂且不说，她是否愿意牺牲自由，把自己禁锢在这高墙之内，是否能适应宫里的生活，光从她对楚文轩的感情来判断，她现在还无法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在意楚文轩，在意到可以为他改变初衷和决定。

被楚文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云清急忙转移话题：“陛下为何忽然提及有关李美人之死一事，难不成柳丞相和这件事也有关系？”

楚文轩没有给确定答案：“你之前曾告诉朕，柳妃会武功，朕便上了心。李美人之前死的那个宫女，在那一夜，这御书房有贼人闯入，对方逃的匆忙，来不及收拾找东西时散落在地的书本和奏章，匆匆离去，而死去的那个宫女，就是当天晚上来打扫御书房的人。”

“她之所以会死，想必是撞破了贼人潜入御书房一事，被贼人杀人灭口。宫中向来守卫森严，外面的人不可能轻而易举进宫，所以进入御书房的，唯有宫里的人。而在那名宫女和有关李美人之死一事上，柳妃和柳丞相过于上心和积极，让人不得不怀疑。”

“朕觉得，那夜擅闯御书房的，极有可能是柳妃。”

云清虽然知道柳倩倩肯定与李美人和那宫女之死有关，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竟然胆大到夜闯御书房，敢在皇上的地盘偷东西。

“她在找什么？御书房可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

云清不安的问。

楚文轩摇头：“正因为对方没有得逞，所以朕才派人死死盯着，守株待兔。只是近些时日，柳妃一直没有动作，想必因为之前李美人之死，觉得事情闹大了不好，原本就有你怀疑她，再加上朕也提高了提防，她心知短时间之内行动，十分冒险，故此才安分些，只是何时动手，尚无迹象，所以眼下也唯有静观其变。”

云清恍然，难怪楚文轩近日对柳倩倩的态度越发冷淡，也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去钟粹宫夜宿，原来是基于这一层原因。

当然，除此之外，柳倩倩在后宫中的一系列做法，包括柳丞相瞒着皇上撺掇薛光耀欺君，种种事迹，皇上就算想要亲近柳倩倩，也无法越过心中那道介意的坎儿。

“这么说来，陛下一定猜到，柳妃若指导臣妾生辰宴会上的歌舞，定会做手脚，故此才把此事交给她去做，到生辰宴会那一天，柳丞相所做之事，加上柳飞暗中动的手脚，只要证据确凿，对柳家是不小的重创。”

“偏当时诸多臣子在场，柳家辩无可辩，只能认罪伏法，这便是陛下的目的吧？”

楚文轩没有否认，点头道：“柳丞相这么多年，一直压制朕，别看朕是君，他是臣，可他总是仗着辅佐过先皇，在诸多事情上，对朕予以打压，否认朕的提议与观点，让朕在很多事情上不得施展个人能力。”

“他若真心为文国百姓着想，朕到可以忍受，可偏偏他做出这么多对不起百姓，对不起朕，又丧尽天良的事情，不重重责罚，朕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又如何向先皇交代？”

提到柳丞相所犯的那些事儿，楚文轩不由得义愤填膺，情绪激动，声音也陡然提高了许多，语气中满是气愤。

云清看着心疼，可想而知，他在调查柳丞相的这些日子里，该有多失望，多痛心。

柳丞相毕竟是朝中老臣，能力确实有，偏在上了岁数之后，不走正道，一门心思的想做些谋害他人之事。

楚文轩有爱才之心，但凡有能力的，他都赏识，也都放权让对方有足够的空间，发挥个人才能。

正因如此，对于一个被先皇培养出来的能人志士，最后却要由他来严惩，心痛的同时，另一方面是不舍。

朝廷培养一个有才之人并不容易，除去他本人读书数十载，通过科举考试，爬到臣子的位置，然后在朝堂上历练数年，才得以有大智慧，大胸襟，以及处理事情的得心应手，应对自如。

楚文轩为柳丞相感到气愤，感到可惜，却也在烦恼，若柳丞相真的倒下，又有谁能够替代他的位置？

放眼整个朝堂，一时间，他还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正说着，李诚然前来给楚文轩报信儿，先是看了一眼云清，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无妨，有什么事儿你说便是，不用避讳皇后。”

听皇上这样说，李诚然才开口：“陛下，让暗卫李兵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让他进来吧。”

话落，从外面走进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行了礼，向楚文轩禀报。

“洋湖边儿上的画舫，真正的背后老板姓朱，名叫朱权，是柳丞相府上的幕僚，而他开画舫所用的钱，皆由柳丞相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