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父母,则伤心过度,自寻短见,选择去陪他们的孩子,从头到尾,妾身都是冤枉的,妾身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老爷万万不可放弃妾身啊,妾身对老爷一片忠心和真情实意,老爷千万要救救妾身呀。”
安氏说着,扯住了柳丞相的衣袖,为自己开脱和求情。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心里清楚的很,当务之急,保住小命要紧。
柳丞相一看就是在气头上,万万不可和他硬碰硬,免得对方一怒之下,真的把她打个半死,扔到街上,被众人唾弃,拳打脚踢,到那时,即便是王喜有心想要帮忙,也无力施展。
所以,即便安氏在心里认定自己没错,觉得赵德全的亲戚小题大做,但面对柳丞相的时候,依旧说尽了软化,求饶求情的话,只为保住性命。
柳丞相一把甩开她的手,怒气不减:“你倒是会说话,口口声声说为了丞相府着想,为了我着想,结果做出的每件事儿,却都给我,给丞相府抹黑。”
“自打你踏进丞相府的门儿,这府里哪有一天安宁日子?你呀你,当初我就该听夫人的话,从你犯第一个错误开始,便把你送去山上当尼姑,看你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安氏吓得瑟瑟发抖:“不,妾身不要当尼姑,妾身要守在老爷身边,伺候老爷一辈子,老爷让切身做什么,妾身就做什么,绝不会再生任何事端,求老爷给条活路,保妾身一命。之后让妾身做牛做马,妾身都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你话倒是说的好听啊。”柳丞相冷冷的说道,一挥手,走进来两个嬷嬷,把安氏从地上架起来,眨眼便用绳子捆绑好。
安氏慌了:“老爷,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一脸惊恐地望向柳丞相,柳丞相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
“做什么?自然是要你为你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难不成你想让我,想让整个丞相府都要为你所做之事陪葬吗?”
两个嬷嬷拉拽着安氏往门外走,安氏用力挣扎,奈何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摆脱嬷嬷的控制,也急了眼,对柳丞相开口大骂。
“妾身多少年的青春和年华,都给了老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曾想到头来,竟被老爷这般对待,老爷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妾身的位置,不然当初怀的那个孩子,你也不会任由王氏那个贱人给我下毒,害的我小产。”
“老爷,你从来就没有真心待过妾身,枉费了妾身多年来的真情,真心都喂了狗!老爷,你太过无情无义,你会遭报应的!老爷……”
安氏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悄然无声。
柳丞相闭上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他最是能够分得清利弊的人,知道场面难以收拾,那帮亲戚堵住了丞相府的门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皇上早晚都会知道,一旦知道,便会拿此事问责柳丞相,并深入调查,若非为了自保,柳丞相又怎么会把安氏推出去?
他只有率先表明态度,事后才好向皇上交代,也好堵住悠悠之口,让众人觉得他是有大义灭亲之心的,绝不纵容身边有害人性命之人的存在。
如此,非但摘清了他对安氏的包庇纵容,而且还会使他的名声回暖,让众人对他印象大为改观,之前做诸多好事都无法挽回的名声,极有可能会因为他这一个举动,得到众人谅解与称赞。
这便是柳丞相把安氏绑起来的原因。
偏偏安氏仗着往昔自己受宠,笃定柳丞相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区区一个禁足,觉得对日后她受柳丞相的宠爱没什么影响,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甚至没有机会解除禁足,便被柳丞相给关押了起来,而且不是以妾室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囚徒,犯人的身份。
她原本的希望瞬间破灭,被关押起来之后,要么求饶,要么咒骂,一直看守她的嬷嬷,索性把她的嘴给堵上,这才耳根子清静了许多。
柳丞相心中烦闷,即便关押了安氏,也无法消解心中的不安,总觉得要出事儿,可前思后想,所有的事情他都办得滴水不漏,不该出什么意外,那心中这莫名出现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儿?
局促之中,来到王氏的翠竹苑。
王氏得知安氏被柳丞相给关押起来,自然最是高兴,她一个正室,往些年一直都被安氏挑衅,甚至放言要取代她这个正室的位置,让王氏十分不悦。
偏每次她与柳丞相提及此事,柳丞相都含糊其辞,敷衍掠过。
如今安氏终于遭了报应,且看起来再无翻身的可能,王氏堵在心口多年的怨气,终于消散,见到柳丞相,连行礼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笑的。
柳丞相落座,王氏见他神色不对劲,亲手给他揉捏着肩膀,对其宽慰:“妾身知道老爷在烦心什么,既然已经把安氏给关起来了,就算那家亲戚告到皇上那去,咱们也有个交代,不至于被问责,和令众人唾弃。老爷有先见之明,能大义灭亲,可谓是有魄力,妾身佩服不已。”
柳丞相叹息一声:“别再提安氏,提到她我就心烦,这个惹祸精,早该把她处理掉了,都怪我,留了这么多年,现如今让她在节骨眼上惹是生非,差点闹出乱子,耽误了我的大计。借此机会把她处理掉也好,省的日后总要给她收拾烂摊子。”
“夫人呀,你帮我把她看紧了,但凡外面有风吹草动,若是真的惊动了皇上,我立即把人交出去,算是给那家亲戚一个交代。如此,才能保住咱们丞相府。”
王氏点头:“老爷放心,妾身一定让她囫囵个儿的,绝对不给她自杀寻死的机会。”
柳丞相想起什么,又对王氏叮嘱:“你派人在距离咱们府上不远的客栈,提前订两间房,薛光耀要赶来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