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王夫人才缓过一口气来,加上一旁的丫鬟给她顺气,总算是睁开了眼,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对送信的小太监问:“柳妃在宫里没事儿吧?”
她想问的是,柳倩倩有没有受到牵连。
“没事,陛下并未迁怒于柳妃娘娘,夫人大可放心。”
王夫人又安心了些,忙命人赏赐了小太监,并亲自把人从后门给送出去,然后立即命人将府上所有的门都关闭,从今天开始,概不接待外客,无论谁来,都谢绝。
朱权被府上的动静给惊到了,又见大大小小的门都给关了,他这出也出不去,很是郁闷,他还想着去画舫呢。
基于好奇和关切,来找王夫人,这才知道柳丞相在宫里被扣押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老爷在牢里无法做什么,只能靠夫人了。”
王夫人闻听这话,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朱权却道:“正因为您是女子,宫里才不会太关注这边,咱们正好可以为老爷做些什么,来让罪责转移。”
“罪责转移?”王夫人更是懵了。
朱权进一步解释:“赵德全的案子,那全都是安姨娘所为,和老爷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即便不用咱们出手,想必周太师也能够查的出来,老爷在此案件里,顶多算是一个包庇罪名,而且就算是这个罪名,老爷只要一直否认,便能够无法定罪。”
“那谎报灾情一事呢?犯的可是欺君大罪啊,这件事情怎么帮?”
朱权一脸自信:“不是有薛光耀吗?只要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薛光耀,证明此事和老爷没有半分关系,那老爷自然能够转危为安,甚至于还会让陛下心生愧疚,因此而补偿老爷。”
王夫人一听有道理:“可是如何能够让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薛光耀?”
“这个简单,只要没有人证和物证,证明老爷和薛光耀有来往,谎报灾情一事,就不能算在老爷头上。所以,我想问一下,老爷和薛光耀平日是否有书信来往?”
王夫人想了想:“有,不过老爷已然都烧了。”
“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什么来往,比如见面,又是在哪儿见面的?当时是否有人证?”
王夫人本来就心烦,现如今被朱权问的更是焦虑不安:“这个……老爷的事情,我过问的本就不多,怎么会知道?”
“那就把老爷贴身的侍从叫来,挨个的问,但凡知道此事的,都务必让他们守口如瓶,另外,我还得去做一些假的证据,来证明薛光耀全权处理此事,而那五十万两的银子,不过是他用来贿赂老爷,想让老爷帮他在京城立足的。”
朱权这番话,连王夫人都质疑:“行得通吗?陛下聪明,他兜了好大的圈子才抓住老爷,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假证据?何况,周太师虽是文官,可是审人有一套,但凡在他收下的证人和犯人,没有人能够坚持三天,所有东西便都招了,我担心老爷,更担心证人承受不住,把什么都说了。”
朱权看王夫人这么慌,一脸自信和肯定:“老爷是两朝元老,周太师和他又是一同入朝为官的,不看曾面看佛面,审案子的时候,总不会太过分的。”
王夫人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我会在府上为老爷祈福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朱权,你是老爷最信任的人,当初你开画舫的钱,也还是老爷帮你出的,如今老爷出了事情,你可千万要帮帮他,帮他便是帮你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朱权当然知道,他也不希望柳丞相出事,否则他还如何在京城里大展拳脚?
他也是有抱负的,想着等柳丞相坐上了皇位,他便成了皇上的谋臣,手中握有大权,且地位是任何人都动摇不得的。
然而若非柳丞相,他这个抱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达到的,因为他根本不受当今陛下的赏识,前几年考科举,就因为在微服出巡的皇上面前侮辱了摊贩,还打了人,便被剥夺了功名,并且要求从此之后,再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相当于断送了前程,只要陛下活在世上一天,便没有他的活路。
所以,他后来改了名字,进入丞相府,当了柳丞相的幕僚,借此让自己积蓄力量,他知道柳丞相的野心,只有柳丞相,能够帮自己达成所愿。
不过,他也并非没有给自己留有后路,提到后路,他便对王夫人道:“夫人,既然是帮老爷,我得出去忙这件事情,不能一直都在府上,可是这府门都给关了,只有夫人的话他们才给开,你看……”
王夫人立即吩咐:“你去吧,我让人带你一起出去,不会有人敢拦的。”
朱权这才顺利从丞相府出门,却并未从正门走,而是走的后门。
如今正是敏感的时候,丞相府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邻里百姓都瞧着,他怎么好行动?所以特意选的后门。
从后门出来,朱权一路急匆匆去了画舫,找到了他的红颜知己沈艳艳。
沈艳艳听闻了丞相府的事情,见到朱权第一句话问的便是:“没有牵连到你吧?要不要逃走?”
朱权哭笑不得,哼了一声,先坐下喝了口茶解渴,才得意的说道:“逃什么,现在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
“关键?什么意思?”沈艳艳没听明白。
“柳丞相一直都优柔寡断,舍不得逼宫,此番陛下对他下手,拿他开刀,背后调查他,柳丞相想必心中对陛下失望透顶,正想着出来之后如何复仇呢。”
“所以呢?”沈艳艳更是奇怪。
“所以,我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说服柳丞相逼宫,不让他再等待什么所谓的良机。逼宫一事,哪儿有什么良机?就要趁人不备,致命一击,只要手中有权,有钱,有什么是不能够办到的?何况现在朝堂时局四分五裂,听命于陛下的朝臣并不多,正是逼宫的好时候,偏柳丞相一直都要等啊等的,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