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对王夫人安抚:“夫人心里明镜儿似的,碰上这种事情,也是最能够检验人的真心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好能把那些虚伪的人剔除,一旦咱们把老爷救出来,剩下那些,依旧与丞相府有来往,在就老爷这件事情上帮过忙的,出过力的,想必都是能够信任的,也可以共患难的人。”
王夫人现在也只能这么想,如若不然,她非气死不可。
“你事情办得怎么样?”
朱权点头,一脸自信:“夫人知道沈艳艳吧?”
“你那个红颜知己?”
“是,早些年,我让她培养了几个细作,都是女子,长得也十分娟秀水灵,如今正是她们出手的好时机。我让这些细作去一趟甘肃义渠,弄一些假证据,来迷惑查案之人的眼,如此,老爷自然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府上。”
听了这话,王夫人这才踏实了些,但随即又皱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薛光耀的事儿,暂时有解决的办法,可是安氏那个小贱人摊上的命案,又该如何是好?”
朱权则毫不担心:“命案既然在安姨娘身上,老爷顶多被治一个管理不当,监管不周的罪名,陛下给点惩罚就可以了,压根也没有必要对老爷降职,或者让其做大牢。”
听他这么一说,王夫人放心许多:“那想必王管家,以及那些跟着去收买威胁赵德全邻里的下人们,也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吧?最不济,遭受一点责罚,是不是?”
朱权摇头:“未必。”
“什么意思?”王夫人不解,“王管家带人去威胁和收买人,罪不至死啊,相比那个小贱人而言,被打几十板子也就足够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让他们在牢中待一段时间,然后再放出来,总归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朱权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眉头也紧皱,似乎相比柳丞相,王喜等人的结果还挺严重。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下人,对朝廷没有贡献,所以要和安氏那个小贱人,一同论罪吗?那对他们来说也太不公平了!王管家在府上多年,一直都是老爷得力的帮手和管家之人,他若出了意外,这丞相府还真找不出一个下人能顶替他的位置。”
朱权迟疑再三,开口问道:“夫人的意思,是想让我把王喜,还有那些一同被关押的下人,都给保命回来,是吗?”
“能保,自然最好不过,但我就是不明白,他们没犯什么大罪,怎么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朱权摇头:“如果我说,王管家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故此,他永远也回不来了,包括随他一同被抓走的那些下人,夫人该怎么做?”
王夫人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朱权,愣了半晌:“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王管家身上怎么会背负着两条人命?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无奈之下,朱权把自己知道的,告知王夫人。
“王管家和安姨娘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传言还是从前两年开始散播起来的,我也是多听了一耳朵,之后便有些留意,也确实见王管家,借着职务之便,前去安姨娘的院落,一待便是数个时辰。”
“赵小月被安姨娘逼死之后,他的父母一心想要报仇,想要来府中闹事,安姨娘怕此事败露,便让王管家给她收拾烂摊子,老爷让王管家去威胁和收买赵小月的父母。可是王管家去过之后,赵德全及他的妻子,随即便丧命。所以我觉得,赵德全和他妻子的性命,极有可能是王管家下的手,而那些随同他去的下人,都是目击者。”
“故此,就算老爷能够从这件事中脱身,可王管家与他带去的那些下人,只怕凶多吉少。”
王夫人听了朱权这一番话,如被雷击一般,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儿来。
她是后宅之主,后院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来打点处理,她竟不知道安氏与王管家私下来往,而且时长达几年之久,枉顾了老爷对两人的信任。
但又一想,经此一事,正好能够把两人一同铲除,倒也不妨为一件好事,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牵连到了老爷,使得老爷名声受损,还要受陛下责罚,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王喜,胆大包天,老爷的人他也敢动!活该被定罪,杀头都不为过!至于安氏那个小贱人,在府中多年,除了惹祸还是惹祸,没做一件对老爷,对丞相府有利的事情,留着她也没什么用,早该铲除了,此番她自作自受,倒也正好剔除了我的一块心病。”
王夫人想起什么,对朱权问,“你说的这些,老爷可知道?”
朱权一脸迟疑,摇摇头:“我不清楚老爷是否知道,但以我的猜想,老爷至今应该都是蒙在鼓里的,否则他早就将王光家给铲除了,又怎会任由他同安姨娘来往?”
王夫人点头:“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你想办法控制住,除安氏以外被抓去的那些人的家人,对王喜,还有那些下人威胁警告,若他们但凡牵连到老爷,不把罪责都揽在安氏,以及他们自己身上,他们的家人便会凶多吉少,只要能够保证老爷平安无事,即便他们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的家人也会有丞相府一直照顾。”
“是,我知道了,这就去办。”
朱权立即去办,王夫人这才重重出了一口气,心里的怒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两桩事情,眼看都有解决的希望和眉目,这才让丫鬟打扫一地的狼藉。
丞相府因为柳丞相和安氏的事情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这些下人们一个个心中打鼓,唯恐老爷在牢房中再也出不来,丞相府会没落下去,连同他们这些下人,也会受到牵连,乃至诸九族,故此,有胆小怕事的,想尽办法要离开丞相府。
这不,等到王夫人吃了午饭,睡午觉得时候,便有两名丫鬟和一名小厮,搭伙来偷卖身契,想拿着卖身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