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居然是无罪释放!”云清下了床,鞋都来不及穿,瞪大眼睛看着兰采,“就算柳丞相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一点案底都查不到,让他无罪一身轻,还有柳妃,她杀人证据确凿,最后怎么会是无罪的?”
兰采也是一脸疑惑:“奴婢不知,只是听闻,外面这消息都传开了,奴婢如实将听来的消息告知娘娘,至于详情是怎样的,奴婢并没有打探出来,再加上传言也不过是传了个大概,详细事情的始末,没人知道,只怕也唯有与案件相关的人,才会知晓。”
“不行,本宫要去找陛下问个清楚,柳丞相分明罪大恶极,柳妃也不是什么好鸟,就算能逃得过死罪,也该给他们严厉责罚,现在又是整的哪一出,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真不知道陛下那个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总是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竟还能被百姓称之为仁君!”
说完,云清便往外走,兰采急忙难住她:“娘娘,您的鞋袜还没穿呢,地上凉的很。”
说着,忙给她把鞋袜拿过来,伺候她穿上,借由洗漱梳妆的空档,对其劝阻:“娘娘,柳丞相的事情,毕竟是朝廷之事,您过多插手,万一又被朝臣借此事弹劾,说一些您的坏话,岂不更是离间了您和陛下之间的关系?”
云清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撇嘴道:“本宫倒是不想管,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原本以为周太师为人靠谱,办事牢靠,由他来调查柳丞相的案子,势必不会心思手软,也不会被柳丞相的势力给吓到。谁知道结果会是这个样子,一番调查之下,柳丞相最后还是被无罪释放了!”
“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在薛光耀谎报灾情的这件事情上,柳丞相的的确确是幕后指使者,以薛光耀那胆小如鼠的性子,又怎么会欺君罔上?何况朝廷拨的赈灾银,还有赈灾粮食,可都不是小数目,薛光耀有几个胆子敢昧下这些东西?”
“那自然是因为他背后有靠山!放眼整个朝廷,能让他有如此胆量,充当他靠山的人,也只有柳丞相了,而且那五十万两赈灾银,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丞相府,要是因为柳丞相区区几句谎话,便断言那五十万两赈灾银是薛光耀栽赃给他的,也太扯了!”
“可是,”兰采迟疑的说道,“娘娘,您即便见了殿下,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又如何说服陛下,把柳丞相缉拿归案,进行一番责罚?如今已经断案,朝廷上无人在说什么,陛下也没有再提起此事,柳丞相在准备两日之后的剿匪事情。”
“而至于有关薛光耀一事,暂时无人再想深究,娘娘旧事重提,陛下恐怕会不耐烦吧?”
云清虽然不想承认兰采说的话是事实,但也心知自己此番去找楚文轩,对于事情的结果影响不大,可谓是微乎其微。
被兰采泼了一盆冷水,云清渐渐冷静下来,刚刚还义愤填膺,想把柳丞相和柳妃缉拿归案,让他们受到应有的责罚的那颗强烈的责任心,忽然之间就感觉十分无力,挺直的腰板儿往往靠在椅背上,肩膀也垮了下去,对兰采摆手。
“算了,不用梳妆了,不去了找殿下了。”
兰采看出了自家主子情绪低落,慌忙开解:“娘娘,薛光耀和薛小瓶的事情,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柳丞相和柳妃的罪,您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没改变什么,但也通过此事,知道了他们的本来面目,平日里对他们自当越发谨慎,避免掉入他们挖的陷阱,也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找出他们的软肋和犯罪的证据,将其一网打尽,绝对不给他们还手的时间和机会。”
云清回头看她:“行啊,兰采,你现在可比本宫有主见得多了,想的也比本宫深远,不枉费在本宫身边这么长时间,成长的足够快,做事情又靠谱认真,本宫把你留在身边,算是留对了。”
云清这一番夸奖,兰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娘娘教导的好,没有娘娘的教导,奴婢就算在宫里待上十年,也不会有现如今的长进。”
云清闻言哭笑不得:“哟,现在马屁拍的都这么自然了,可是不能小瞧你了。”
“娘娘,您就别拿奴婢打趣了,奴婢是实话实说,也是真心实意的为娘娘着想。”
云清见她不好意思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不和你说笑了,覃贵人还没来吗?”
兰采摇头:“还没有,今天来的比往日要晚一些,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两人正说着话,便有宫人来报:“娘娘,覃贵人来了。”
云清急忙把她请进屋里,催促着兰采给自己换上一身短打的衣裳,对覃贵人一脸不好意思:“今天起的有点晚,不过应该不耽误咱们锻炼。”
覃贵人摇头:“无妨,臣妾来的也比往日晚一些,不知……娘娘可否听说了柳丞相和柳妃的事情?”
覃贵人到底还是没忍住,对云清问出此事。
云清点头:“本宫听说了。”
覃贵人眉头紧皱,似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娘娘,恕臣妾斗胆说一句,臣妾觉得陛下在有关柳丞相和柳妃的事情上,判断的不是很准确。”
云清一听这话,看向兰采,那神色好像在说,你看吧,不止本宫一个人觉得,有关他们的事情很是蹊跷,陛下的断案很令人费解,连覃贵人都是这么想的。
“觉得不准确,又能怎么样,咱们这些后宫的妃嫔,难不成还能在有关朝廷的事情上,说些什么?就算对陛下提了意见,人家只怕也未必会听,还会埋怨咱们多嘴,何必自找不痛快?”
“可是娘娘您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覃贵人上前帮云清整理衣裳,压低声音道:“娘娘,您也是知道的,柳妃这个人,做事向来很辣,一旦她被放出来,这后宫只怕又要风起云涌,不得安宁了,下一个被她害死的是谁,犹未可知,但打她从牢里出来的那一刻,便人心惶惶,臣妾这心里着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