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冷冽的北风呼啸而过。
逍遥阁西边一间偏僻的室内,微弱的烛光随风摇曳。
“王爷,派去南诏国打探的细作来报,三十年前参与修建王府的工匠,还有人尚在人世。需要带人回来吗?”春雨看了看玉云天的脸色,向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
玉云天略作沉思,“不必。南诏国千里迢迢,一路上难护周全,毕竟他是侍奉过父王的老人。想办法带回玉王府的修建图稿即可。”
“是!”春雨领命而下。
“王爷,上个月兆盛阁大酒楼盈利八万,太子已派人暗中打探酒楼背后晨公子的底细。另外,听闻东齐国织染署新出了一种染料,能令衣料颜色更加鲜艳。”晨曦接着汇报。
玉云天沉默良久,“让人放出话去,说兆盛阁大酒楼背后的晨公子与西荣国有关。东齐国那边派人继续盯紧。”
“属下遵命!”晨曦也领命退下。
春雨、晨曦、莫言、末末是玉林铁甲军专门从前朝遗孤中挑选出来训练的死士,八岁入府,跟了他整整六个年头,从来没出过差错。朝代更迭,效忠前朝的大臣下属总会被屠灭殆尽。父王啊,看来你的皇帝舅舅没少悄悄地害人哪。
玉云天正若有所思,一阵疾风吹来,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他闪到窗口,冲着窗外压低声音道,“铁统领,进来吧。”
铁头从窗外不远处的树上一跃而下,闪身进入室内,单膝跪地,“王爷,属下擅自调查许阿四的身世,属下有罪!”
“可有收获?”玉云天挑眉问道。
“钱管家于半月前醉酒摔死,牙婆经过拷问也只说许阿四是从流动人贩手中买回,其他无从可考。”铁头低着头说。
“无从可考?放出话去,说许阿四已进入逍遥阁。”
“是,属下遵命!”铁头立马心领神会,王爷这是要引蛇出洞,揪出许阿四背后的黑手。
冬日的夜晚,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中,沉沉入睡。
第二天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庆州城城东三十里外的皇家苑囿,早已是一派热闹景象。
一边是乘着马车,前来观看苑囿围猎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一边是准备参加围猎的王子皇孙,青年才俊。还有的携带着娇妻美眷,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会,好不惬意!
玉云天骑着一匹白色高头大马,身披黑色大氅,秀发高高挽起,额前一缕长发随风飘动,远远望去,说不出的飘逸俊美。马车中的官家小姐们,听闻玉王爷来了,都轻轻揭开马车上的帘子,悄悄往外看去,自己却先羞红了脸。不得不说,有着良好教养的名门淑女们,是相当矜持的。没办法呀,谁让那位犯花痴挨了马鞭的小姐,至今还下不了床呢?由此,大家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玉王爷喜欢自重自爱的女子,不喜轻浮孟浪,举止无状之人。
玉云天当然不知道,自己只是觉得痴缠他的女子好生厌烦,又偏偏是以阿谀奉承著称的庆州府尹的千金,不耐烦地一马鞭抽去,也只用了一分力气,不曾想至今还不良于行。同时也给庆州城所有的名门千金上了一课,莫要明目张胆的招惹于他。毕竟吃了苦头,即使自家爹爹参上一本,皇帝跟前也告不赢的。谁让皇帝对这位外甥的儿子有所亏欠,估计除了谋朝篡位,万事都是可以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