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的话里透着冷意,说道:“执法长老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有没有可能是自家弟子监守自盗?还是说,长老的心长偏了?”
他字字铿锵有力,直接让前来问罪的执法长老心虚了一瞬。
“这……”一听到这话,执法长老神色一僵,顿时脸色复杂,竟是被逼得无话可说。
都怪许西那废物直接就晕了,否则他也不至于理亏,被一个离合境的小儿在这质问!
看着他脸上变幻不断的神色,杨帆心里头有了底。
看来,自己还是能够扳回这局的。
“既然无凭无据,执法长老凭什么怀疑我!蜀山派光明磊落,今日需给我一个交代!”
执法长老自认为门派中权威,地位威望仅次于掌门,何曾被人这般嘲讽!
气氛一时有些迟滞。
莫雨棠目瞪口呆,红唇微张,错愕地听着杨帆一番正义凛然的言辞。
如果不是事先了解,她都差点相信杨帆是无辜的。
他的一张老脸皱起来,转过身,对着后头的弟子,声如洪钟地吼了一句。
“齐亮,滚过来!”
一个瘦瘦高高的弟子脸色发白,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他被执法长老夹带着真气的怒吼震得心血上涌,畏惧地靠过来。
“昨日是你在看管禁地?”执法长老捏着手,缓慢地问道。
“回……回长老,是……是弟子。”齐亮带着颤音,低着头回答道。
执法长老有意扫了杨帆一眼,鼻息中吐出烦躁的粗气,道:“你可有看到外人进入禁地?”
“这……这……”突然面临这一刻意的问话,齐亮瞬间踌躇了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实话实说。”杨帆冷声提醒,他只淡淡地扫过齐亮一眼,却直接让后者一片心惊。
左清清很不赞同执法长老这半是胁迫的态度,直接瞪了齐亮一眼,说道:“说吧。”
她虽然不敢在执法长老面前放肆,但对于门派中的弟子,她身为师姐的身份还是有几分压迫力的。
得罪了她,齐亮别想在蜀山派好好地混下去。
“弟……弟子实力太弱……”齐亮满脸纠结,含含糊糊地重复着这几句。
“滚吧。”执法长老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发飙,只是挥挥手,让人离开。
此时,周围已经围拢了一大群人。
蜀山派身为千年的古老门派,还是秉持着一定的门规。
身为一个执法长老,一而再再而三地无凭无据,揪着一个客人为难,就有违身份。
但事情闹到这份上,已经不好下台。
一个眼尖人精的弟子凑到执法长老的耳边,小声嘟囔道:“长老……我们可以等许西醒了,再谈此事。”
那弟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凭着杨帆优越的身体素质,他轻松地将这句话听入耳中。
听到这话,执法长老的面色微微缓和,他一挥袖,不复刚才暴怒的模样。
“这件事,就等许西醒来后再处理,老夫决不会宽待擅闯禁地的小贼!”
他冷哼一声,这一次倒没有过于刻意地将锋芒指向杨帆。
其实,一开始就是他自己欠考虑了。
杨帆不过是离合境,一进去那种地方,早就成了灰烬。
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和自己言之凿凿地争辩!
褪去了怒气,执法长老左越仔细地思索了一番,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来。
门内怕是有内贼!
他这么一想,也没有心情和杨帆在这打太极,直接一甩袖,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声。
“杨掌门,打扰了,我们走。”
这大大方方的态度,来之坦荡,走得也不拖泥带水。
左清清气得鼓起腮帮子,拳头握了握。
以她的看法,执法长老的所作所为真的太过蛮横!
随随便便就怀疑一个客人,又一声不响就走了!
她生气地惊呼道:“哎你们……”
一转过身来,面对依旧冷着脸的杨帆,左清清更加愧疚。
她低下头,小心地咬着唇,一言不发。
莫雨棠心软,上前揉了揉她的头,说道:“行了,不怪你。”
见杨帆也是一副毫不见谅的模样,左清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离开前,她愤愤地向着他们保证道:“我左清清,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们了。”
“行,那我们就仰仗左女侠了。”杨帆并不在意她的小心思,只打趣着说。
“相信我。”左清清娇哼一声,瞪了他一眼,就跑了出去。
被她又急又恼的一眼瞪得莫名其妙,杨帆一脸无辜,看着身旁的莫雨棠。
“我……我怎么得罪她了?”
莫雨棠只笑了笑。
从刚刚那一伙人乱哄哄地离开,杨帆的脸色由阴转晴。
态度变化之快,让莫雨棠直称咂舌。
一想起刚才的那一场好戏,莫雨棠转过身,杏眸带着揶揄,意有所指道:“掌门的功力,我望尘莫及啊。”
这其中说的功力,指的就是杨帆颠倒黑白的能力。
杨帆嬉皮笑脸,大大方方地自谦道:“承让承让……莫师姐高看了。”
本来只是有意打趣他,莫雨棠反被这句坦坦荡荡的回应击得一愣,顿时无话可说。
打趣了一会儿,杨帆也没有忘了正事。
他站定在原地,神色正经,看着一伙人离去的方向,心里暗衬:“那个弟子不能留……”
一旦,许西醒来,指认了自己,那真就是人证物证俱全,证据确凿。
他的嘴皮子再溜,也难以逃脱蜀山派的追责了。
更何况……那个禁地,对蜀山派相当重要。
现在,必须去探一探口风。
杨帆进院交代了几声,便隐匿了身形,潜出院中。
一踏出院门,一道染着火焰的符便从他面前飞速地穿梭而过。
它只有拇指大小,速度极快,只在杨帆的视野中停留了一瞬,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在蜀山派这一厚重的古老门派中,飞剑与符等都是寻常之物,基本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这符绝非凡品!
杨帆上万年的修炼经验,让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跟踪符,它的符文晦涩繁琐,材料也相对珍贵,就算是蜀山的真传弟子也未必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