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听着假山上滴滴答答的流水声,杨帆脚下一停。
他们已行至一个石阶的顶峰,头顶是云雾缭绕的天空。
一声尖锐高昂的鸟叫声突然响起!
“白白!”左清清一声惊呼,她怀中的猫恐惧地瑟缩了一下,猛地一窜,跳了出去。
白猫扑腾了几下,被动作迅捷的杨帆捞了回来,塞回了左清清的怀里。
不远处,遍体通红的妖兽火烈鸟正仰头长鸣,它踏过的天空留了一圈又一圈的火焰痕迹。
堪比真元境的妖兽火烈鸟,竟被一个青年当做坐骑,盘旋在半空中。
这蜀山派真是大手笔啊,一次比一次出手阔绰。
这弟子在蜀山派中的地位比起左清清只高不低。
杨帆啧啧称奇。
一抬头看去,左清清的脸上便出现了毫不掩饰的嫌恶。
她发出一声轻哼,颇为不满地嘟囔道:“又是他!”
左清清向来单纯率性,杨帆倒是打头一回看见她如此明显地厌恶一个人。
左清清的话音一落,火烈鸟上的青年便逼近了这个小院子。
因刚才她取消了阵法,青年轻而易举地便进了这院落,盘旋在他们头顶上空。
杨帆只看了他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修为,离合境三层。
二十多岁的年纪,这个天赋算是不错了,甚至于隐隐压了左清清一层。
是个天赋不错的年轻人,难怪能在蜀山派中得到火烈鸟作为坐骑。
不过……
杨帆微微眯了眯眼,心里暗暗评估起他的具体实力来。
他外实而内虚,实际战力怕是对不起那身修为。
很明显,是过度吸收浓郁灵气却没有历练打实留下的因果。
不同于宗门弟子的相对简单的衣着,他一身白衣,流苏玉饰装了满身,看着相当俗气。
“清清师妹!”青年一看到左清清,先是惊喜地唤了一声。
他的目光一转,看着师妹身旁的杨帆,带着恶意的眼神毫不掩饰。
“左启,你来干什么?”左清清不给面子地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
左启被这冷眼冷语听得一僵,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父亲的交代,加上这女人的几分姿色,他何必在这讨好她!
“师妹……我来看看你,他是谁?”左启如恶狼般的目光死死盯住杨帆,后者却是满脸坦坦荡荡。
杨帆本来只是靠着一旁看好戏,觉得这宗门琐事还有点意思。
他没有兴趣跟一个宗门被惯坏的小子计较。
嗯?!
少女软和温热的身体突然挤进了怀里,夹带了淡淡的清香。
杨帆下意思地伸手,将左清清搂紧,按在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杨帆心里头荡漾起来。
左启的脸色青白交接,变幻多端。
从来只有他左启甩了女人,左清清当着他的脸和外人卿卿我我直接扫了他的面子。
他死死地咬牙,点点真气在手掌心中迅速凝结,凝成蜀山绝招浑天掌。
左启出手凶狠,毫不在意后果,是个容易被情绪控制的草包。
从他的浑天掌打出的那一刻,杨帆便搂着左清清,踏剑而起,利落地躲开了那致命的绝招。
“轰!”
他们一躲闪,身后的那座假山便彻底遭殃,直接被那带着离合境全力一击的浑天掌击得粉碎,轰然倒塌。
杨帆踏在飞剑上,看着原来精致雅致的假山成了一堆废石,顿时心疼起来。
“啧……好好的景观……”
不过,要不是他早已熟悉左清清的这一招浑天掌,刚才怕是被直接轰成了一地的碎渣。
这小子下手可真狠,年纪轻轻。
杨帆向来恩怨分明,也……睚眦必报。
无缘无故,对方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他也没必要客气。
杨帆在飞剑上站定,一柄小巧锋利的剑从他身上猛地飞出去。
那剑不过是寻常剑的一半大小,其上真气波动强烈,直接朝着左启刺了过来。
这也是师父留给他的一件小礼物,以快取胜,小而利,足以瞬息间取人性命。
眼睁睁看着那柄剑直接朝着自己袭来,左启的脸色瞬间惨白,疯狂地往后倒退。
“啊!救命!”
“划拉!”剑锋在他的身上割过一道口子,顿时割破了身上的道袍,露出血红的伤口。
左启两眼一翻,竟当场吓晕了过来。
随着他的晕厥,他身上形成了一个传送法阵,左启整个人凭空消失在原地。
火烈鸟发出了一声高昂的长鸣,朝着高空飞掠而去。
左清清面色微红,直勾勾地盯着杨帆,意味不明。
杨帆一脸茫然,耸耸肩,辩解道:“我没干啥啊……就轻轻割了一下,我哪敢在左女侠的蜀山挑事。”
他确实大放水,那一剑只是吓唬吓唬左启而已,压根没想要他的性命。
这里毕竟是蜀山派的地盘,杨帆要是光明正大地杀掉一个精英弟子就别想安稳地离开。
哪知道,那小子直接给吓晕了。
一边说着,杨帆却是下意识地将少女搂紧,完全没有注意到左清清又羞又恼的神态和通红的耳朵。
“放开我!占本姑娘的便宜!”左清清推搡着他有力的手臂,娇呼出声。
听到她气愤的话,杨帆更加茫然,直接反问道:“刚刚不是你自己钻我怀里的吗?”
“你!”左清清眼中含怒,气得胸口急速起伏。
她纤细白嫩的指尖凝成实质的真气来,逐渐成型。
又是浑天掌!
杨帆一下反应过来,直接敏捷地一躲,轻松地躲闪开来。
这一下浑天掌,基本不带什么恶意,比起左启的那一下,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见攻击落空,左清清站定在原地,又羞又恼,眼角飞红,活色生香。
她双霞飞红,怒瞪了杨帆一眼,抱着白眼,转过身去。
不是……他上万年的老脸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这小姑娘害羞个什么劲……
杨帆很无语,四下看了看,往前头的竹林走去。
他呼吸了一口灵气浓郁的空气,心情大好。
师父那老头儿,平生向来喜欢以暴力解决事端,但偏偏就喜欢傍竹而居。
他当时不过随口嘲笑那老头附庸风雅,就被那小气的师父结结实实地吓唬了一番。
杨帆摸了摸鼻子,当时的恐惧仍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