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左启的阵法天赋便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

这也是他，能够在蜀山横行霸道的其中一个原因。

但，就他那一手功夫，如果遇上阵法大家的昊天门派当任掌门杨帆，那无异于是孩童嬉闹般可笑。

但杨帆不急于破阵，他饶有兴致地站在那里，打算着看看左启的下一步动作。

就是为了看个有趣，杨帆才会在明知是套的情况下，远远地赶过来。

左启的目光从未从他的神色中挪开，被那怡然自得的表情惊得心慌。

他的手颤了颤，在自己的储物戒中疯狂翻找，找出了几块用于布阵的材料。

左启一面盯着杨帆，又细细地思考布阵的步骤。

他慌张生疏地动作着，在杨帆饶有兴致的眼神下，匆匆忙忙地编排起了一个阵法来。

杨帆静静地观察着左启的动作，只看了几步，便明白了他的目的。

他想要排布一个雷阵，这个阵法的难度并不算小的。

杨帆倒是被他露的这一手惊了一下，生出了兴趣来。

看来，左启是想直接用这个阵法将自己轰杀在这里。

杨帆看着他磕磕碰碰的动作，甚至想要下意识地出声指导两句。

左启的手微微颤抖，将一块灵石的位置稍稍偏斜了不少。

杨帆皱了皱眉，盯着那块灵石突兀的位置，差点出声。

这么重要的阵脚位置，竟然能偏离这么大的角度，这个阵法一旦形成，瞬间崩溃。

这种笨拙的手法，要是落在了他师父老人家的手中，绝对是挨几句损，再结结实实地敲打一番。

幸运的是，左启看了看，思索犹豫了好久，又动手，将灵石摆放回了正确的位置。

杨帆相当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看着左启颤抖着手，磕磕绊绊的情况仍是勉强成功排布了一个雷阵。

左启看了一眼杨帆，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得意笑容，仿佛已经清楚地预见杨帆在雷劈下惨死的模样。

他注意到杨帆紧缩的眉头，心上的快意不停地倾泻而出，他响亮地肆意笑出声。

实际上……

杨帆皱眉，是因为，他一眼扫过去，那个雷阵编排地相当拙劣，错漏百出，只消一步，就能让它奔溃于无形。

这人在这里瞎折腾了这么久，又浪费了他大把的时间，就搞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这让杨帆有点失望。

他以为对方大胆地把自己约到这个地方，是能够使出什么杀招。

现在看来，左启的一系列举动，不过是因为仇恨灌满了他那个愚蠢的脑子。

这么一想，杨帆忍不住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发出了一声无所谓的嗤笑。

左启被这一声笑彻底激怒了，他愤愤然地抬手，杂糅的真气冲出手来，彻底开启了那个雷阵。

“轰隆……”一声响亮的雷鸣从杨帆的头顶响起。

杨帆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还能看见亭子的正上方隐约闪过几缕暗色的光。

他靠在亭柱上，随意地四下扫过一圈，想着。

他是先拆雷阵，还是先拆这几层封锁阵。

杨帆犹豫了一下，唤出了背后的长剑，开始动手。

比起雷阵，这封锁阵倒是有模有样，基本没有什么明显的缺漏。

杨帆一挑长剑，寒光闪闪的剑锋映出了他面无表情的脸，往阵脚处挑去。

不过一瞬功夫，他已经击破了四角的阵脚，一层封锁阵当即消失。

左启握紧了拳头，惊恐地盯着他熟稔的动作，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他看清楚了，就凭杨帆破阵时的娴熟迅速，他的阵法水平远远在自己之上。

“轰隆！”在他收剑的那一刻，一道响亮的雷声响起，而后一道雷重重地朝着杨帆劈了下来。

这雷阵无论在气势还是声响上，都毫不逊色于完整的雷阵。

但……

杨帆一挪步，轻巧地往旁一躲，几乎是不费任何力气，就避开了那道雷。

地面上被劈开一道裂缝，泛着黑炭似的颜色。

气势足，而力道弱，这雷阵基本就是一个废品。

左启浑身瘫软无力，只是紧盯着杨帆的动作。

杨帆又出剑，这一下基本没有任何停歇，直接挑掉了两层封锁阵法。

他微微一笑，朝着亭外迈步而去，直看得左启不停地往后倒退。

“轰隆！”雷声又起。

杨帆懒洋洋地抬起长剑，以一柄剑，轻而易举地抵挡住了挥劈而下的雷。

他的动作轻巧地解决了左启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不可能！”左启嘶哑着嗓子，尖锐地吼了出来。他的眼珠突出，整个人好似被血气浸泡了一番。

他疯狂地笑出了声，满身的真气丝毫不受控制，飞速地冲出了他的身体。

真气倒逆已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而真气倒倾，已然是真气不受控制，彻彻底底被真气反噬而成！

杨帆冷眼旁观，站定在原地，观摩着对方走火入魔后的举动。

左启暴动地四下狂奔，他的长剑在空中胡乱挥动着。

他伸出手，在半空死死地抓紧了剑锋，被划破的伤口涌出鲜血，不停地滴落在地上。

左启转过身，目光正好触及了杨帆，他顿时浑身瑟缩起来，喉头爆发出了恐怖的怪叫声。

杨帆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

他有那么吓人吗？他还没对左启下什么死手呢。

左启惊恐地不停往后退，他死死地握住了剑锋，猛地一提起那剑，往自己的脖颈上重重地抹了一把。

“砰!”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泛着黑色的鲜血浇灌了底下的药草。

一切归于平静，当时叫嚣着要取杨帆的性命的人，在惊恐之下，选择了拔剑自杀。

长期浸泡在血肉精华下助长修为的左启，他的尸体发出一阵难闻的恶臭。

在空气中，那股恶臭和草木的甜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度古怪难闻的气味。

杨帆嫌恶地皱了皱眉，当即召唤出飞剑，踏剑离开了这里。

左启自杀身亡，本来就与他无关。

更何况，就算他不自杀，杨帆也会选择自己动手。

这下好了，省了一个麻烦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