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敲了一下门，就听到里头传来闷闷的一道声音。

“请进。”就算是带着哭腔，苏凝雪的声音仍然柔和舒缓，让人相当有好感。

杨帆推开门，苏凝雪正坐在椅子上，抬起微红的眼，注视着他。

“师父……”苏凝雪哽咽着声音，闷闷地唤了一声。

“嗯。”杨帆平静地应了一声。

苏凝雪就直愣愣地注视着他，梨花带雨的小脸上还流着清泪。

她敛了敛哭声，几步上前，就抱住了杨帆。

杨帆无奈地看着她通红的双眼，也不懂得怎么安慰女孩子。

这安慰别人的差事，当真不是他干得来的。

苏凝雪微红的脸蛋上还留着泪痕，她犹豫着，出声问道：“师父，你……你永远会和我们在一起，对吗？”

“对。”杨帆揉了揉她的头，毫不犹豫地应道。

好像，只要他敢应一声不，这个小弟子能够当场给他哭出来。

“那就好了。”苏凝雪自顾自地喃喃着。

她很清楚，师父这么好，以后肯定会有更多漂亮又厉害的女孩子喜欢。

她们……她们也只能默默地站在师父的背后，只要不和他分开就好了！

……

一大清早。

暖洋洋的阳光细细地洒下来，空气中的灵力达到了最为纯粹的时刻。

这个时刻，最适宜修炼。

杨帆正站在院子一侧，看着几个弟子兴致勃勃地挥舞着剑法。

几个女孩子都捏着自己的长剑，长剑破空的声响和她们的清喝声杂糅在一起。

他虽然不精通于剑法一道，但上万年的经验，让他一眼还是能够看出各人剑招的优劣来。

莫雨棠的剑法稳而不躁，但是一板一眼，很容易让剑法老手轻而易举地看破她的招数。

杨帆上前一步，只是空着手，轻巧地穿插在她的剑招间，当场就破了莫雨棠原先平稳的剑术。

“变幻莫测才是剑道的精华，你这样舞剑基本就只是耍耍杂技，根本没办法实战。”杨帆相当不客气，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莫雨棠被训得微楞，她悟性强且为人通透，默默点了点头。

杨帆转头，又看向了郭紫怡。

她的情绪相当不稳定，昨晚的气还没消。

郭紫怡仿佛把满腔的愤懑都凝在剑上，整套剑招都气势汹汹，在空中破开相当大的声响。

对于郭紫怡的剑法天赋，杨帆还是认同的。

但……他看过去时，郭紫怡也恰好看过来，与他对视一眼。

杨帆无辜地耸耸肩，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记瞪。

杨帆毫不怀疑，郭紫怡把周围的空气已经当做了实体化的他，愤愤地怒斩着。

郭紫怡的剑招没有什么缺漏，只是过于生疏而已。

而且，杨帆也犯不上开口，再挨她一记瞪。

苏凝雪和张晓瑶的剑招都没有太大的起色，一柔一虚，都与杨帆的不落剑没有半点契合之处。

唉，他还得想想，再替她们找找适合的剑法。

杨帆正想着，意念一动，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逼近。

他猛地抬头，就看到半空中长剑猛地腾飞而下。

青溟剑泛着幽幽的青光，左清清踏于其上，笑得眉眼弯弯。

“杨帆！”她清脆地喊了一声，声音带着亲昵。

几个女孩子一抬头看过去，神色皆是一变。

她们默默地斜了杨帆一眼，又开始练起了剑来。

“咳……”杨帆被周围的目光几乎淹没，他咳了一声。

“杨帆！我父亲请你过去一趟！”左清清一跳下青溟剑，就开心地揽着杨帆的手臂，说道。

清羽道人？他又要找自己什么事情。

自打昨天的事情过后，杨帆一听到清羽道人找自己，心里头都是一咯噔。

他生怕这人还打算替他和左清清把道侣大典都顺便给承包了。

杨帆皱了皱眉，继而问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左清清歪着头想了想，迟疑片刻，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哎，我们过去看看吧！”

杨帆正思衬着清羽道人能找自己干什么时，就听见莫雨棠重重地咳了一声。

“掌门，你快过去吧。”莫雨棠目光不善地盯着杨帆，故意强调道。

唉，他堂堂一个掌门，被门下弟子这么赶着走，也是挺惨。

杨帆想着，踏上了自己的飞剑。

……

万剑宫巍峨壮阔，但对于已经来过好几次的杨帆而言，倒是没有太大的新鲜感了。

左清清开心地拉着杨帆，往大殿内跑。

“砰……砰……”轻巧欢快的脚步声在沉闷的大殿中相当突兀。

踏入大殿，左清清脆生生地唤了声：“父亲，我带着杨帆过来了！”

她察觉到父亲严肃的神色，当即安静下来，静静地站立在一边，不打扰他们的谈话。

清羽真人对着杨帆一点头，开口说道：“贤侄，或者我现在应该叫……贤婿？”

他的话一出口，杨帆当即噎住了，而左清清的脸微红。

这父女俩，还真的不认生……

见杨帆的脸色有些僵硬，清羽真人也不再难为他，直接绕开那个话题，说道：“蜀山已经三千年未曾大开山门，经过我与众位长老的一致讨论，三日后，我们将开放山门，放一部分弟子下山，贤侄你在下界逗留的时间比较长，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如何？”

杨帆有点惊讶，是没有当即给了他一个回应。

对于蜀山上下而言，这种隐秘的决定，竟然直接就告诉了自己。

看来，这清羽真人还真的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可惜，要是知道了他师父的存在……

杨帆想着，却没有太过犹豫，回应道：“山下灵气稀薄，并不适合修炼。”

这是清羽真人意料之中的答复，他却听到杨帆的下半句话。

杨帆沉吟片刻，继而补充道：“但是……修行一道，绝对不止是吸收灵气这么简单的事，下山悟道，也有可能是个不错的经历。”

这的的确确是杨帆的真实想法，也是他思虑过后给出的合理答复。

这也算是看在清羽真人的信任以及左清清的面子上，给出的认真回应。

清羽真人认真地思考他的话，过了半晌，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