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天吗?那么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魏忠神情渐渐凝重。
眸光中蕴含着坚定。
宛如永夜之中窥见曙光。
冥府之内照见神庭。
这是人性的挣扎。
还是自我认知的觉醒?
“有点……意思!”
楚铭挑眉,微感诧异。
假如生命还有三天会做什么?
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是有多无聊,多空虚,多寂寞?
难道整个人生的意义只剩下寄托于缥缈无凭的东西,才能用来填补内心世界?
这是何等样的……悲哀啊!
生平最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人!
需知男儿在世。
就该当如流星一般。
流星的光芒虽短促,但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它更灿烂,辉煌?!
岂能终日蝎蝎螫螫!
而我!
就不一样了。
我是真的真的只有三天活头了啊!
生平第一次遭逢如此尴尬的境地。
自然需要用他山之石来攻玉。
不过……
实在没有想到,魏忠此人,还真有点灵根。
如此无聊、空虚、寂寞的后现代主义命题。
眼皮子一抖就想出了答案。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一眼万年?
“那么……你可是想到了做什么?”
楚铭怀着八分好奇,三分期待,沉声问道。
“想到了!”
魏忠语气淡然,如果不是下巴上挂着两道鼻血,破坏了整体意境。
单单这份气定神闲,旁人看来,指不定就要翘起大拇指暗赞好一个有道高人。
“说来听听。”
略略沉吟,楚铭眼帘低垂。
又自顾自地屈指弹了弹衣袖。
这才从两片薄唇里轻轻吁出一口气。
那卖相,那气质立刻就稳稳地压出一头。
“耙子!”魏忠舌战春雷,吐出两个字。
震得楚铭浑身都抖了下。
“铲子!”魏忠吐气开声,再次喝出两个字。
楚铭眼神骤然一缩。
“筐子!”魏忠斩金截铁,依旧是蹦出两个字。
楚铭心中微微一抽。
隐约间居然有些畏惧……
生怕从魏忠口中又溜达出什么词句来。
因为,在这一刻。
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懵逼。
或者换句话说。
此时的魏忠真正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每句话是那么的短小,又是那么的精悍。
如微言大义。
听起来简单,实则内蕴深意。
关键自己还半天摸不着头脑。
这就……有点意思了!
随后在楚铭略带失望,又带着那么点庆幸的目光中。
魏忠终于不再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了。
而是竖起了自己的食指。
“这又是什么意思?”
楚铭心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收的这个徒弟,居然还有当神棍的潜质。
“外加一张草席,足矣~”魏忠摇了摇手指,满脸都是经过仔细盘算后的胸有成竹感。
“……”
楚铭怒了。
看来前任阴魂不散,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
居然影响的自己智商严重降低到了这等程度。
这是何其的卑劣!
羞恼之下,干脆怒叱道:“说人话!”
这一声,蕴含着凡武之力,相较于普通人,那真正有喝退千军万马,江河倒流的威势。
就见魏忠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老祖宗在上,经过弟子缜密的计算,三天,不,只要给弟子两天的时间!”
魏忠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激动的不得了,完全都忘记了恐惧,信誓旦旦道:“只要备足耙子、铲子、箩筐,两天的时间啊,老祖宗哎,弟子就能给你刨出个丈许深,丈许宽的墓坑来,当然因为时间确实太紧,棺材什么的就不考虑了,但是……”
“我想了想,以老祖宗的身量,其实一张草席完全就能裹住!”
“那么还剩下一天的时间……”
魏忠深吸了一口气道:“老祖宗可以一边欣慰的观摩,一边可以给弟子留下,不,是传授点衣钵,至于弟子嘛,一边恭敬的聆听,一边还可以抽空竖块碑。
嗯,弟子又认真地想了想,这个碑既要体现出老祖宗的身份体面,又要空出些留白,指不定会有什么人来凭吊,那么……无字碑怎么样?千秋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阿噗!
假如生命还有三天,你就给为师刨出个墓坑来?
还耙子、铲子、箩筐外加一张草席?
对了,还有无字碑?
苍天啊,大地啊。
我上辈子究竟造的什么孽!
怎么会有如此,如此……
逆徒!
楚铭一口心头血差点就此崩散,血压更是极速升高,两眼都阵阵发黑。
万万没有想到啊。
还以为会有什么奇思妙想,可以让自己借鉴。
结果所谓的微言大义就是如此这般!
亏我内心深处还充满了期待!
深深地吸了吸鼻子。
又狠狠揉了揉心口。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以避免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
楚铭这才悠悠然道:
“果然是为师的……好徒弟!体内拥有旁人看不出的……内秀!先前为师错怪你了,你离朽木、粪土、猪狗还是有那么丁点差距的……”
听得夸赞,魏忠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
好在很快就又传来一句话。
“给我滚过来!既然你对为师如此孝顺,为师也不能亏待了你,今天就……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在那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滚过来!”
猛地提高了声音,就好像蕴藏着莫大的威势,如雷音贯耳,令魏忠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几乎就是连滚带爬外带万分激动欣喜地凑到了楚铭脚下。
“既然你对为师如此孝顺,为师自然不能亏待了你,今天就先教授你入门第一课……”
楚铭眼神复杂,居高临下道:“你且竖起耳朵仔细听好了,往后,若你不死,嗯,且牢牢记取,铭记于心,致死不忘才行。”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魏忠若稍有或忘,必将死于乱箭攒心,天打雷劈,身死魂魄儿即便不消,也要永坠冥府,永生永世不得超脱。”魏忠不光是耳朵竖了起来,两个眼珠子都变得蹭亮蹭亮。
“不错,就应该如此,不光如此,这般言语,当往后师尊若还有其他弟子,还有其他徒孙,灰孙子……你也要对他们耳提面命!”楚铭点点头,再次告诫道。
“嗯?”魏忠一阵委屈,怎么师尊对自己传授的衣钵,还要……
不对,这是临危受命的节奏啊。
莫非以后我还能接任魔宗宗主之位?
惊喜。
巨大的惊喜刺激的魏忠心肝脏脾肺都颤抖了起来。
可很快满脸的喜意就僵住了。
“魏忠啊,这句话呢就是,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大度,往后不管是谁,哪怕不是我宗派中人,若是向你问起,你都需要老实回答,知道吗?”
“……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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