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凡躯踏天而行。
如此玄术,简直令人眼馋。
毕竟三世灭神劫下。
身死魂消。
便连修为都给削了个干干净净。
即是楚铭重生。
依旧有如白板。
清洁溜溜。
一切如从头再来。
等元坤、卓钰渐渐接近,已经能看清具体样貌时。
他才又反应过来。
两人吐气开声中居然也蕴藏着玄术。
要不然不可能隔着几百里距离还能清晰可闻。
不过现在不是羡慕的时候。
目前是对方已经悍然逼近。
一旦被其探知出虚实,下一刻,绝对就是千军万马来相见。
这该……如何是好?
瞬息间,念头百转千回。
楚铭差点原地爆炸。
一山不容二虎。
除去公与母。
三虎对峙的局面倒也不错。
偏偏其中一头现在变成了病虎,还不是母大虫。
这……就有些尴尬,不,是危险了!
“今卒困于此,乃天要亡我,非战之罪也!”
楚铭面色发苦,仰天长叹。
以他现在的状态。
漫说千军万马。
就只元坤、卓钰,都够他喝一壶的。
不过……
……九千岁?!
呀。
呀呀。
咦~
呀呀呀。
楚铭脸色陡然舒展开来。
神采飞扬。
好名字。
好气魄。
居然还有叫这个的?
果然根骨清奇。
立意追求不凡。
千秋万岁之下第一人?!
看来此人胸襟不可小觑!
宗门内能有此人,实乃幸事。
那么……
“魏忠,你可知此人现在何处?速速请来!我看炼魂宗、血杀门弟子,或许是来探亲访友的,哎,能与这般人物把酒言欢,吟赏烟霞,何其快哉!”
原来不是来找自己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
看来是时候努力振作了。
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三天。
三天啊。
逆天改命,如此大事,岂是易于……
“嗯?你这逆徒!为师说的话没听到吗?还不快去!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
半晌都没听到动静,楚铭回头就看到魏忠用一种参杂着敬仰、震撼、疑惑、迷茫以及佩服的复杂眼神看着自己。
对视片刻,楚铭心头突然咯噔一下,隐隐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周天传名,与道同休,千秋万岁之下第一人!好名字、好气魄!师尊……不愧是师尊!如此立意追求、可见自幼就是头角峥嵘,根骨清奇之辈!”
突然。
魏忠变得激动起来。
手舞足蹈下,随时有种五体投地的感觉。
也难怪他会如此。
因为早就听闻过九千岁的威名。
那可是响遍万里山河的名与号!
但凡男儿,无不以此为志。
天可怜见。
自己如今居然就成了九千岁,还是其最看重的那位弟子?
亲祖宗哎,你终于显灵了。
不枉我逢年过节的摆上猪头肉。
看着恨不得在自己脑门子上刻下九千岁门下走狗几个字的魏忠。
楚铭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到了最后简直就好似黑炭头般。
造孽啊。
九千岁?
居然是……
自己???
天啦。
怎么不来道雷劈死我!
别人穿越重生。
那都是一路拉风带闪电。
到我这边怎么就光继承债务了?
哪怕来点实质性的东西也好哇。
欲哭无泪。
苍天可哀。
“那是……九千岁!”
“还是……活的!”
远处传来的声音,压都压不住。
刺的楚铭心头就是一跳。
九千岁,活的。
这还是个人说的话吗?
唰地一下,楚铭盯视过去,就见刚刚接近的元坤、卓钰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就从半空中摔下来,给摔死。
“摔、摔、摔,怎么不摔死你两个狗东西?”
在楚铭暗地里疯狂地诅咒下,元坤、卓钰以抛物线的趋势无比狼狈地摔落地面。
不过虽然很是有点灰头土脸,但生生摔死,那真就是无稽之谈了。
“不是说这老魔被雷劫给劈死了吗?”
“传言不可信,宗门误我!”
元坤、卓钰看着不远处矗立着的高大身影一阵心惊肉跳。
对于楚铭。
过往年间,以他们各自宗门内三代弟子,哪怕是菁英中的菁英,都没有任何资格觐见。
不,何止是觐见。
就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之所以能一眼认出。
完全是因为各自宗门,祠堂中的一副画像。
依稀记得。
那是十年前。
应该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年纪尚小的自己被师尊领进祠堂。
先是对列祖列宗磕头。
随后便又被带着往侧墙拜了拜。
那里挂着的都是十万大山赫赫有名的凶狂人物。
被列为绝对不可招惹的存在。
而在最为隐秘的一个角落。
还挂着一幅画。
那便是如今无极魔宗,开派祖师爷的画像。
不知出于哪位名家之手。
其音容笑貌今犹在,完全没有自此天人永相隔的感觉。
俗气点来讲,那就是相当的栩栩如生,灵动非凡。
“此为九千岁!世间禁忌之一!凶名流传近万年!好在在各位师祖各位叔伯各位兄长的压制下,如今……暂困于断魂山脉,至此不会再轻易出世祸乱苍生!”
那一天,虽然阖宗上下,但凡有点名头的实权人物,脸上都带着淡淡地,几乎让人看不出来的巴掌印。
但在晨辉之下,掷地有声的阐述着封困禁忌,不让其祸乱苍生的伟大业事。
令在场每一位自幼就立志要成为血屠三千里大魔王的新入门弟子,陡然间就觉得胸中充盈起一股莫名的浩然正气。
连带着每一位双手沾满血腥的师尊师伯师祖在他们眼里都像是散发出了圣洁的光辉。
那一年……
那一天……
真是令人怀念,令人唏嘘啊。
唔。
起风了。
这恼人的秋风啊。
怎是这般勾人愁肠。
忍不住就要被牵出殇情悲泪。
往事逾十年,犹记得……
“呀,怎么就哭了?该不是俩智障吧?”
黑脸楚铭眨眨眼,看着之前还意气风发的元坤、卓钰,眼眶里突然泛起泪光,诧异之余吸吸鼻子,顿时自己脸上两行热泪就消散了个干净。
“若如此,那么事有可为,大有可为,是时候表演我真正的技术了!”
瞥了眼满脸茫然的魏忠,楚铭渐渐挺直了腰杆,脸上也似涂抹上了如沐春风般的神采:“毕竟,这种事,嘿嘿嘿,我太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