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几个堂兄弟捂着嘴笑,见赵虎看着他们,立马闭嘴不敢笑了。
“哥,你就别添乱了。”赵豹生气的扑了一下屁股身上的灰尘,没等赵长林说,他已经制止了莽撞的赵虎。
赵虎自然不会听赵豹的,只是赵长林也摆手说道,“赵豹说的对,先别去了,看来她们已经有防备了,你去不是给人口实吗?”
赵长林说话还是有力度的,他说完,赵虎真的不敢再嚷嚷要走了。
赵长林将希望都寄托在赵丰民身上,“咋样,见到了吗?”
“大队部都是人,我进不去。”
赵德贵一声叹息,“完了,这下光海就等着处分吧。”
赵丰民也是一肚子气,赵霞给她们奚落了,可也不敢造次,只能吃哑巴亏。
事情到此就不好办了。
可是赵长林却不信这个邪,“不要慌,事情总会出现转机。”
这时候,赵长林的孙媳妇做好了饭,端上桌子,大家都伸长脖子看过去。
见是芋头和粟米粥,虽然不是啥好吃的,可忙到现在啥也没吃,也都饿了。
赵长林让孙媳妇将房山头的腊肉拿下来切一盘,听说有肉吃,他几个侄孙乐的拍手叫好。
他们早就盯着赵长林家的腊肉呢,今天要不是来家商议事,哪里能吃到腊肉呢?
孙媳妇将一锅芋头和一锅粟米粥端上来,然后就去切腊肉。
赵家族人的规矩,在谁家商议事情,就在谁家吃饭。
不管吃啥,大家都不挑。
这时候,换好衣服的赵秀芬来了,她知道晚上赵长林一定会让他们在家里吃。
她换好衣服就赶紧来了,就怕来晚了没吃的。
到了家一看,都吃上了,赵秀芬径直走到桌子跟前,伸着脖子朝着桌子上看。
“还有腊肉呢,”赵秀芬朝着在灶房做饭的孙媳妇马月娥喊道,“月娥啊,给我拿个碗来。”
马月娥听到后,嘴撇了一下,然后去灶台拿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出去了。
赵秀芬来的晚,就吃到一块腊肉,不过,就着腊肉她也喝了两碗粥,吃了一个芋头。
晚饭一家五口都是在赵长林家吃的,她当然要多吃点。
省了一顿粮食,赵秀芬觉得这顿饭吃的真香。
吃过饭,赵长林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各家才陆续的出了赵长林的小院子,不一会,人影都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大队部四个支委都没回家,除了妇女队长家里有事不能来,其余都在这里。
因为事情出的急,大队长都没走,谁也不敢吵嚷着回家。
都在商议这事该怎么办?
大队部气氛异常严肃,说到现在,也没有商议出一个好办法。
茶水已经喝了几壶,满屋烟雾缭绕,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难以捉摸的神色。
赵源宗本想安抚陈元生,只是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最后只是一个劲的抽旱烟。
因为吸的狠了,浓烟呛的他滴泪横流,不住的用袖口去擦眼角。
他当了几十年大队长,大事小情都是他处理,而今天的事自然要比任何事都重要,也更严峻。
他知道,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解决,不过,他已经想好了,上报乡里,然后让派出来抓人。
到时候,以赵长林为首的赵家人可能会阻挠,不知道能出什么事。
赵源宗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异常沉重。
忽然,陈元生重重的一拳捶打在桌面上,“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严惩!”
“是,必须严惩!”赵源宗也大声说道。
“大队长,这事还是不要着急……”说话的是李永胜,他说完后,陈元生一直看他,“李队长,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觉得这事……还是从长计议。”
“什么叫从长计议?”陈元生继续追问道。
“等周翠萍醒过来,我们好好问问。”
陈元生冷笑,“李永胜,我没想到,你竟然对这种事还持怀疑态度,都被我们女知青堵到屋里了,光天化日的,谁还冤枉他!”
“我理解陈队长的心情,队员出了事,你心里也难受,可周翠萍是女人,这事要是上报了,她以后该怎么办?”
陈元生腾的起身一拍桌子,“赵光海欺辱人,就该得到惩罚!这事没有商量!”
陈元生盯着李永胜看,眼里全是愤慨和责怪。
三十五岁的李永胜,红脸堂,身量高大,国字脸,声音浑厚,在大队是民兵队长,平时做事一直很正派,在大队人缘很好。
只是在这件事上,他为啥替赵光海说话?
感觉到陈元生如冰一般的寒意朝着李永胜的头顶射过来,李永胜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刚刚还静如一滩水面的大队部,忽然起了波澜。
五个人,因为意见不同一,已经分成了两伙。
赵源宗和陈元生还有大队会计主张立即上报,然后让上级来处理赵光海。
副队长和李永胜却说先暂不上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李永胜跟着赵源宗很多年,对于大队长他是非常了解,眼底揉不得沙子。
大队不管什么事,他必然是要一碗水端平。
只是这事要是被上级知道了,赵源宗难保不会受到处分。
因为周翠萍不是社员,她的身份是知青,是到这里来锻炼的。
她们的劳动生活和思想教育工作都在河山生产大队完成。
出了这事,自然首先就要找生产队负责人。
李永胜见赵源宗这样坚决,非要上报,他虽然也痛恨赵光海这个无赖做出如此下作的事。
可这事已经出了,赵光海后面还有族人反对,闹大了都不好收场。
如果真能找到其它好办法处理这件事,李永胜觉得还是先不报。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赵源宗听完副队长赵敏学和李永胜的发言后说道,“这事不是小事,关乎到被害人的一一辈子,如果我们就这样瞒下了,该如何跟周翠萍交代?如何跟她父母交代?”
说到这时,赵源宗痛心疾首的拍了一下桌子。
陈元生自然对李永胜和赵敏学的发言也是很愤慨,“你们说不报,难道是想替赵光海开脱罪行吗?”